占喜帶著們來到青雀佳苑,進到802后,小姨說:“哎呀,歡歡把屋子收拾得很干凈啊!”
遲貴蘭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里,看到餐桌上玻璃瓶里的幾枝花朵,湊近了看,是假花。還看到墻角空空的貓砂盆和貓碗,心里很疑。
看過冰箱后溜達進廚房,又溜達到占喜的臥室,拉開柜看一眼,回頭看到床頭柜上疊著幾本書,遲貴蘭拿起一本看,居然是手語書。
遲貴蘭:“?”
的所有行為都落在占喜眼里,那幾本手語書一直在床頭柜上,占喜進門前就想到了,但沒打算去“搶救”,也不打算去解釋。
只是冷眼旁觀,想到自己是小姑娘的時候也曾和這個老太太親無間、無話不談。
而現在,多麼可悲,的母親就跟個偵探一樣,恨不得拿個放大鏡來查驗房間里的蛛馬跡,卻還要裝出只是隨便看看的樣子,夸一句“現在真的會做飯啦”,或是埋怨說“怎麼有這麼多零食啊?零食吃多了對不好”。
占喜的枕頭邊擺著一大一小兩個鯨魚玩偶,遲貴蘭心里一驚,忍不住說:“歡歡,你怎麼買這種絨的東西了?你還養寵嗎?貓還是狗啊?你不能養的呀!”
“沒有養寵。”占喜平靜地說,“而且,我已經不過敏了。”
遲貴蘭還要再說,小姨拉拉的袖子:“你干什麼呀?來之前不是說好了不管不管,怎麼又管起來了?”
“可是醫生說的……”遲貴蘭的話被占喜的手機鈴聲打斷,是占杰的車子到了小區門口。
晚上,四個人在餐館吃飯,氣氛抑到極致。
占杰黑著一張臉,一句話都不想說,占喜也只是客氣地對母親和小姨招呼了幾句,隨便點了幾個菜。
遲貴蘭看著兒子消沉喪氣的模樣,心里又氣又急,問他:“阿杰,你最近晚上都是怎麼吃飯的?”
占杰沉聲說:“在單位吃,天天加班。”
“要搞壞的呀。”遲貴蘭語氣著心疼,“你都瘦了,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
占杰沒理。
遲貴蘭又問:“阿杰,威威七歲生日,你會和他一起過嗎?”
占杰搖頭。
遲貴蘭從包里掏出一個紅包遞給占杰:“這是給威威的生日包,你什麼時候見到他就給他,告訴他,可想他了。”
占杰板著臉接過。
遲貴蘭看著兒子,猶豫之后還是開口:“阿杰,離婚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是男的,又不怕找不到,那天你大姨說有個朋友的兒在錢塘上班,二十九歲,還是未婚……”
“砰”的一聲巨響,是占杰的手掌拍在餐桌上的聲音,他人已經站了起來,俯視著自己的母親,咬牙切齒地說:“你有完沒完了?嗯?”
邊上所有桌的客人都在朝他們看,小姨驚慌失措,遲貴蘭面如死灰,只有占喜一臉鎮定,冷冷地看著的母親。
這頓飯誰都沒吃好,占杰后來再也沒說過話,菜也沒吃幾口,即使小姨打圓場去勸他,他都不理人。
遲貴蘭也一直漲紅著臉,占喜知道母親在妹妹和陌生人面前丟了面子,心里指不定有多生氣。換以前早炸了,可是最近發生了太多事,終究是忍住了沒炸起來。
小姨第二天一早要在市區看病,兩個老太太說好了晚上住占杰家。
占喜與他們在餐廳樓下分別,遲貴蘭又一次勸端午回家,占喜只是搖頭,說:“媽,如果你來之前給我打個電話,我也許會答應你。”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站在兒面前,遲貴蘭忍得牙都快咬碎了,“你是我兒,我做什麼事都是為你好,你現在是把我當仇人看嗎?我什麼時候害過你了?親母怎麼能這麼記仇?啊?”
占喜笑了一下:“別人家的親母,媽媽會給兒的上司打電話,打聽在單位的事嗎?別人家的親母,媽媽會突然襲擊兒的單位和家嗎?你在我房間里翻來翻去,我都不知道你在翻什麼。你想知道什麼,不能自己來問我嗎?”
“我問你,你會和我說嗎?!”遲貴蘭提高了語調,“你什麼都不肯和我說!租房子不說,轉崗也不說,去外地玩不說,平時在干什麼都不和我說!我看你就是找對象了!我沒人問,只能問文琴!和我說你單位里有個小伙子一直在追求你,追了快一年了,我就打聽了一下那個小伙子的條件,我做錯什麼了?我還不是關心你啊?再說了,我反對了嗎?我沒反對呀!那個小伙子的條件我聽著就喜歡的,吃技飯,還是研究生呢!”
占喜都被氣笑了:“你知道為什麼你問了,我會不愿意和你說嗎?因為我說了,你都不會同意的。租房子你不會同意,轉崗你不會同意,去外地玩你也不會同意!我平時在干的事兒我現在告訴你,我在學跳舞,你同意嗎?我在學手語,你同意嗎?我在找那種力巨大天天加班的工作,你同意嗎?”
遲貴蘭瞪大眼睛,像看陌生人似的看著。
占喜平靜地說:“你什麼都不會同意的,只要是你不喜歡的,你理解不了的,你覺得無意義的,你都不會同意,我為什麼要和你說呢?”
占杰在邊上不耐煩地:“說完沒啊?說完就走了!”
遲貴蘭了一下腳步,臨走前,問占喜:“歡歡,你為什麼要學手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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