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杰按捺住脾氣：“他姐姐呢？”

占喜回答：“也是。”

占杰差點昏過去，都想把茶幾給掀了，眉頭皺一個深深的‘川’：“占喜！你真的是瘋了！那這種傳是不是還會往下傳？他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聾子啊？就這，你也敢和他談？你是不想要孩子了，還是想也生個聾子啊？！”

占喜沒被震住，依舊冷靜地回答：“第一，我們還沒到結婚生孩子這一步，第二，傳有幾率，不是肯定的，現在的醫療技很發達，對他們家這種況會有一定的幫助。”

“你這是小孩兒過家家呢？這還得拼運氣啊？”占杰都要吐了，“行了行了，你也甭說了，這事兒我肯定不會同意！就這麼個人，就……”

他手指廚房，才發現駱靜語剛端著一盆湯出來，遠遠地看著他們，神很平靜，被占杰指著時，甚至還笑了一下。

占杰訕訕地把手放下來，刻意背對駱靜語，對占喜說：“你自己說說，他有什麼值得你這樣委屈自己？你想想你和他在一起要面對什麼？就算他掙錢還可以，又有婚房，那架不住別人說閑話呀！咱媽先不說了，估計能宰了你倆，那些親戚，鄰居，朋友，你的同學，你不怕他們笑話你啊？”

占喜搖頭：“不怕，我一些朋友和同學已經認識他了，都覺得他人很好。哥，我一點兒沒委屈自己，人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的，你現在就只看到小魚的缺點，沒看到他的優點，就跟咱媽只看到秦菲的缺點，看不到的優點一樣，這樣看人很片面。”

占杰一下子噤了聲。

占喜舒服地倚在沙發靠背上，還抱起一個抱枕：“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小魚優秀啊？學歷比他高，耳朵還聽得見？真奇怪，耳朵聽得見什麼時候也變一個優點了？是一種優越嗎？你是不是覺得他低人一等啊？我和你說心里話，你聽了別生氣，在我眼里，小魚沒有任何地方不如你。”

“是嗎？”占杰冷笑：“我倒要聽聽，你是覺得你哥我一無是對嗎？”

占喜看著哥哥的眼睛，掰起了手指頭：“第一，小魚經濟條件比你好，你不能否認吧？第二，他一個人生活了好多年，自己做飯，自己打掃衛生，屋子里永遠干干凈凈，是我見過最不邋遢的男生了。第三，他不煙，幾乎不喝酒，不打游戲不打牌，不和孩，喜歡畫畫，攝影，每年一個人出去旅游一次。你呢？你連帶威威去個年宮都不愿意，這點兒我真是想都想不通。第四，小魚脾氣非常非常好，對我溫，我倆從來沒吵過架。他因為聽不見多有些自卑，但沒有負能量，很有毅力，很執著，一直在向著自己的目標努力。哥，他工作強度不比你小，有時候都要熬通宵，但他照樣能把生活料理得井井有條，養貓，養花，陪我聊天約會，從來沒有不耐煩過。你呢？加個班回家就跟皇帝一樣了，恨不得菲姐把飯喂到你邊，那你有沒有想過，菲姐上了一天班也很辛苦啊？”

占杰難以反駁，臉都發青了。

占喜繼續說：“小魚他們家雖然都是聾人，我也沒去過，但我聽他說過，他們一家人特別好，很溫馨和睦，大家有什麼事兒都是有商有量的。就是因為他生長在這樣一個家庭，才會長一個有擔當的男人，懂得尊重人，懂得為別人著想，這是咱們家完全不能比的！我承認外面有很多優秀的男孩子，比他能干比他學歷高，耳朵還聽得見，可是我最喜歡他的一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占杰一直聽著，問：“是什麼？”

占喜說：“就是他給予了我最大限度的尊重和信任，從來不會要求我這樣還是那樣，這種覺我從小到大都沒會過。和他在一起我太舒服了，太放松太開心了！就看到他我都能笑出來。做他朋友超級幸福的，你能會嗎？我都不想回家，不想見到媽，我又煩又怕，家里給我的覺很抑，我想逃，只有在小魚這兒我才能到安心。這樣的理由還不夠嗎？你們為什麼非要揪著他耳朵聽不見這事兒不放呢？”

占杰思考許久，皺眉道：“可是媽不會同意的。”

占喜笑了：“不同意又能怎麼樣？不就是面子上過不去嗎？人人都說小魚好，我就因為不同意就歇菜了？我現在算是想明白了，這輩子我又不是為了媽而活。這人不好，我肯定不找，可他那麼好，我為什麼要去管媽的面子？難道不是我自己過得開心更重要嗎？”

占杰沒再問下去，只是看著占喜，突然覺得也就幾個月時間，小妹似乎長大了，再也不是他印象里那個怯懦乖順的小孩。

駱靜語見他們在聊天，一直沒敢過來打擾，直到見占喜站起來，才走過來打了句手語：【吃飯了。】

占喜對他微笑，回頭喊占杰：“哥，吃飯吧，嘗嘗小魚的手藝。”

駱靜語圍沒摘，占喜便站在他后幫他解繩子，又把圍從他頭上拿下來。

占杰在餐桌邊坐下，一直看著他倆的互，看他們眼神相對時眼睛里的亮，看他們對彼此打幾句簡單的手語，甚至看到駱靜語在占喜拿碗筷時，刮了刮的鼻子，角漾起溫的笑意。

晚餐很盛，四菜一湯，駱靜語給三人倒上鮮榨西瓜，左手又戴起一次手套，右手拿著剪刀把花雕剪小塊。占杰就看著他的作，發現自己很久沒吃到這樣的家常菜了，一時間有些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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