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嗎？”使者艱難的咽了口不存在的唾沫。

封朗擰開水壺，默默的遞了過去。

使者接過仰頭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放下水壺虛弱的問道：“你會寒家的匿刺殺？”

“會。”封朗沒有瞞。

“還會董家的刀法？”使者頭略微低垂，似乎問的跟自己沒啥關係，有點漫不經心。

“會。”封朗點了點頭，毫不避諱的說道：“寒家，董家的所有功法我都會。”

“你……”使者猛地抬頭，眼中冒出熊熊的火苗，卻不是仇恨，而是一種難以理解的狂熱。

封朗盯著使者的眼睛，不明白他為何冒出這種眼神。

“你……你……”使者激的有點說不囫圇了，再次吞咽了口唾沫，深吸了口氣，徐徐吐出，平息了下激的緒，這才沉聲問道：“你得到寒家和董家的指環了？”

“是的。”封朗沒有解釋，但承認了。

“果然！！”使者的眼中突然冒出仇恨的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們封家果然……”

可話沒說完，他眼中突然閃過疑，怒火漸漸消失，似乎在沉思，在分析著什麽。

封朗沒有吱聲，靜靜的盯著他，想知道他到底要說什麽。

“董家一直跟你們封家在一起，得到他們的指環不意外。”半響，使者聲音平靜了很多，沉聲說道：“寒家的指環你哪裏得到的？”

“你知道指環的？”封朗沒有回答，反問道。

“封環合璧，通天徹地。”使者喃喃的說道：“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我不知道指環的，但祖上說，四家的指環裏藏著天大的，有可能是四家的功法，還有可能是失傳的幽冥鬼斬，一種在很久以前獨步天下的刀法，和相應的功法，拳法等武功，破解開指環的，將獲得傲視天下的能力……”

段家居然不知道指環的……

封朗眼睛虛了虛，沒有將什麽幽冥鬼斬，什麽獨步天下的功法放在心裏。

因為指環的他已經解開了，除了不明所以的幾句禪語一般的句子，沒有任何其他功法。

他眼睛虛了虛，直到使者說完整這才說道：“沒錯，寒家的指環在我這裏，但卻是意外得到的，同時，你們段家的指環也在一起，一並被我得到。”

“什麽！！”使者再次猛地抬頭，滿眼震驚的盯著封朗，聲音略微抖的說道：“在哪得到的？你……你解開指環的了嗎?”

“指環是在你們尋找的日軍實驗室裏，一個骸骨的脖子上帶著。”封朗聲音平靜，緩慢的說道：“得到的時間，是呂寒梅進老爺嶺半年後，也就是冬季的時候。”

“你……”使者眼中再次冒出狂熱，跟著又充滿了疑的慢慢低下頭顱。似乎，有些事他不甚明了了。

“至於指環的。”封朗沒打算瞞著他，這個世界上知道相同的人並不多，而他，需要使者填補他缺失的一些關鍵。

封朗無悲無喜的看著使者，靜靜的說道：“指環的我已經解開，並沒有你所說的幽冥鬼斬，而是董家的功法總綱以及刀法拳法，封家的功法總綱和刀法針法拳法，寒家的匿氣息總綱以及匿疾行和匿刺殺，還有你們段家的丹藥篇……”

他說的時候，使者再次抬起頭來，滿眼的期待與狂熱，真的就跟老朋友在分，而他這個傾聽者終於要知道期待已久的到底是什麽了。

可封朗還沒說完，使者眼神一變，近乎歇斯底裏的打斷了封朗，聲音尖細的嘶吼道：“你說你獲得了我們段家的丹藥典？我懂了！！我知道你為何這麽年輕就突破氣勁小了，快告訴我鍛丹和伐髓是不是真的有效？！”

封朗有點錯愕，不知道使者怎麽會這麽大反應，還沒等他說話，使者卻神一垮，人再度變得更加蒼老的一刻，喃喃的說道：“封家全部得到了……封家贏了……有沒有效果……還重要嗎……”

封朗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說道：“伐髓，固丹的效果沒錯，不是鍛丹，隻要服用和浸泡，就算不是從小練武，後開始學習功，大部分也能達到氣勁小。”

“怎麽會是封家得到的……怎麽會……”使者神有點恍惚，完全沒有聽進去封朗說的什麽。

“不對！”喃喃著，使者猛地抬頭，盯著封朗問道：“你說段家的指環和寒家的指環是在老爺嶺的研究要塞裏找到的？”

“沒錯。”封朗聲音依舊平靜。

“原來不是寶藏……”使者銳利的眼神再次迷惘，自言自語道：“不對，是寶藏，指環原來就是寶藏……”

封朗看到使者的反應有點奇怪，十分不解，眼睛虛了虛，打斷了他自言自語說道：“說說吧，從頭說，從段家離開榆樹家開始。”

“榆樹家……榆樹家……”使者迷惘的眼神在重複這個名字中慢慢的清晰，慢慢的銳利，跟著再次冒出兇，抬頭盯著封朗咬牙切齒的說道：“為了榆樹家的守護之，你們封家喪盡天良，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指環你們已經得到了，心積慮數百年，你們終於達到了目的，還想知道什麽？”

“你沒資格提問了。”封朗怒火猛地升騰，瞇著眼睛聲音森冷的說道：“現在回答我的問題，別讓我費事，你要清楚你目前的境況，說！”

段家腥滅掉山村數十口，包括老婦孺，差點讓董家和封家滅族，又讓自己失去了父親，武哥失去了父親，這仇恨怎麽能夠忘記？這會對方還指責封家如何如何，他已經無法保持平靜。

被森冷的殺氣包裹，使者頭腦突然一清，神一垮，歎了口氣。

這會他才想起自己不過是階下囚，一個連自殺能力都沒有的廢人，一個隨時會被殺掉的失敗者，還哪來的咆哮資本？

“哎……”想清楚了，再次歎了口氣，使者低垂著頭，緩慢的說道：“據祖上說，數百年前，以董家為首的四大高手的董封段寒，遷往了苦寒之地，也是龍脈匯的榆樹家……”

隨著使者緩慢的講述，封朗所知和判斷的一些碎片漸漸的串聯。

段家並不知道守護那裏多年了，也不知道守護著什麽，隻是祖上口口相傳的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知道他們在那裏已經數百年。

董家為尊，封家，段家和寒家都是從屬，到了那裏建了小村落，並娶妻生子，在隨從的人員同樣娶妻生子，安息繁衍幾百年後，逐漸讓榆樹家的人口慢慢的增長，形了數千人口的小鎮。

四家，段家的武功最低微，封家最厲害，寒家最詭異莫測，董家則霸烈剛猛。但段家的作用卻非常巨大，因為掌握著鍛丹，也就是封朗所說的固丹和伐髓，以及萬毒丹，療傷聖藥的配方，在四家裏地位特殊，是重點保護的對象。

一百多年前，清朝廷跟沙俄簽訂了《璦琿條約》，實際占領了榆樹家，但並沒有太過分，隻是強占了那裏。而他們第三次侵榆樹家的時候，一場戰，沙俄上千的士兵僅逃回十幾人，董封段寒四家浴戰獲得的勝利，卻換來了不平等條約，失去了家園。

那一戰，董封段寒四家損失慘重，銳損傷大半，高強的武功，抵擋不了沙俄的火。

得知這裏已經歸沙俄，董家掌舵人下令寒家高手跟段家高手押送一批自家籌集的珠寶過江，尋求朝廷的庇護，希朝廷能出兵收回這裏。

可當時的清朝廷已經腐朽，江這邊的總督並沒有搭理段家和寒家，反倒沒收了珠寶。段家和寒家數名高手不得已趕往了京城，希朝廷派重兵奪回失地。

可他們去了依舊沒有結果，當時的清政府已經腐朽糜爛，沒有人管他們，求告都無門，憤怒失之餘，曆經幾年無果，段寒兩家高手離開了京城返回了榆樹家。

可他們返回的時候，正是沙俄積蓄力量，洗榆樹家之後。

看到滿江飄著的，段寒兩家知道大事不好，用小船在江水裏尋找，抱著僥幸，希族人能逃過一劫。

可是，江水裏除了有限的幾個董家封家不會武功，或者失去戰鬥力的人員的外，剩下的，大幾百段家和寒家的親人泡在冰冷的江水裏。

江水裏，一個已經進彌留之際的段家老人被救起後，存活了三天，但隻是說出了董封段寒，以及榆樹家守護的一些支離破碎的信息，還有指環可能藏的，到最後臨咽氣前回返照，咒罵封家該死，跟著就撒手西去。

段家寒家高手悲戚之餘，盡量沿江收斂了親人的骸，渡江探查。

榆樹家，已經沒有一個華夏人，已經被沙俄軍營徹底占領。他們的家園也都被翻的底朝天。

他們，依舊沒有看到董家和封家的高手。哪怕。

這說明了一點，封家武力值最高，號稱封天下，他們肩負的就是守護的職責，卻扔下了段家和寒家，保護自己的族人和掌舵的董家逃命了。

或許，他們還是利用了段家和寒家吸引敵人的火力，而順利逃的。

要不，段家的老人臨死斷然不會說出封家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