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舊夢中驚醒的時候,宋瑤風意識到,自己不能再等了。
于是不顧路途遙遠,獨自一人登上了南下的馬車。
終于來到海邊,散著發爬上岸前的礁石,極目遠眺。
大海蔚藍無邊、蒼茫遼闊,雖不曾見過,卻覺得莫名悉。
海風吹銀白的長發,手捉了一縷,忽見遠天飛來了一只雪白的鷗,那白鷗繞著歡歡喜喜地轉了許多圈,隨后斂了翅膀,棲息在的小臂上。
宋瑤風微微地笑起來,在那塊礁石上坐到暮四合,對著盛大的夕,輕輕地道:“我過得很快活,你呢?”
沒有人回答,只有側的白鷗撲閃著翅膀,發出了清越的鳴聲。
作者有話說:
我狂哭嗚嗚嗚嗚我鯊我自己
注:
[1] 富貴非吾事,歸與白鷗盟。——辛棄疾《水調歌頭·壬子三山被召陳端仁給事飲餞席上作》
翻譯:富貴不是我謀求的事,還是回到帶湖的家去,與我早已訂立過同盟的老朋友白鷗聚會的好。
[2] 是李治的《八至歌》;
[3] 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李白《江上》
翻譯:天上的仙人也要依靠黃鶴才能在太空翱翔,我這個海客則是坦無憂的與白鷗嬉游。
第113章 桃花流水
玉隨云×蘇時予番外·上·桃花流水
01·野花經雨自開落
京都大大小小的宴席多,尤其在春日里,玉隨云攥著母親銀線織的袖子,硌得手心發痛。
如今回憶起來,已經記不得那場宴會究竟是誰家辦的了。
春時的日頭永遠是融融的,天碧藍,流云潔白,彼時年紀很小,仰頭看去,被柳絮迷了眼,只一晃神的功夫,母親便將的手掰開,低聲吩咐側的下人:“小月兒,帶隨云去尋娘子們一道玩罷。”
隨后母親便堆著滿臉的笑,向道中眾人簇擁之走去。隨云站在路邊,遙遙聽見爽朗大笑,還有珠釵穗子撞的聲音。
想來那便是今日的主人家了。
后來回憶起來,才恍然大悟——母親那時到大大小小的宴會去,也是為了同那些達顯貴家的夫人攀個,好為父親打點仕途。
雖然父親不止一次說過此舉無用,但母親總是執著地這樣做——原出不高,母家對夫君的仕途無所助益,閑時隨云還聽過自怨自艾,說是自己耽誤了父親。
不知道父母之間究竟有怎樣一段故事,但將二人的彼此珍看在眼中。
這種隨著年歲日深,畢竟自母親去后,父親再也不曾娶過妻,連妾都不曾有過,事只給大嫂嫂管轄。
這是后話。
說回那場宴會,將隨云給小月兒后,母親自去應酬,小月兒帶著去尋園中玩樂的們。
眾人對這個不常見的妹妹十分熱,可總歸是太小了,寒暄一兩句后便被丟在了石凳上。們湊在桌前,每人拿著一只花簽,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麼。
隨云眨著眼睛,只聽見了幾句零碎的“那你還不將自己的花贈給他”“去歲那家哥哥得了兩枝花呢”“臊什麼”。
不多時,前院傳來琴聲,們各折了花,紛紛去了。
隨云學著們的樣子折花,但夠不到高枝子上的花朵,只好從路邊拔了一朵不知名的藍野花。
拿著那花,又與小月兒走散,差錯地繞到了后園空無一人的水塘邊。
日影落在水面上,碎金瀲滟,岸邊還有幾棵依依向水的柳樹。
隨云只覺得此景甚,沿著柳樹,想要到更遠的亭子中去,不料剛走了幾步,便在一棵柳樹下冷不丁撞到一個漉漉的年。
那年倚在柳樹前看著水面發呆,聽見驚呼一聲才發覺有人,投來了一個冷冷的眼神。
他與隨云方才在席間見到的或儒雅、或活潑的年公子不同,面上沒有那種同齡人不知愁的神。見是個小姑娘,他眉宇緩了一緩,但目仍舊帶著敵意:“你……”
隨云全然不覺,只發現他渾上下都了,像是剛從這汪水中爬上來的一般。
走近了些,脆生生地問:“哥哥,你沒事罷?”
年抿著,不答的話,又問了一遍,他才歪過頭來,毫不客氣地對說:“走開。”
隨云被他口氣嚇到,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可池塘邊凹凸不平,一個沒站穩,險些摔倒。
年也唬了一跳,連忙起,拽住了的手腕。
隨云借力站穩,剛剛扶住一旁的柳樹,年便猛地回了手。
他表不明地看向手腕上留下的那道水痕,了一,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隨云便沖他出個笑,將那朵藍的小花塞了過來。
“多謝哥哥!”
與他對視時,隨云才發現對方眼眶通紅,說完后,甚至看見一滴眼淚在倏忽之間掉了下來。
它快得讓幾乎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想必在到來之前,這滴淚已經存在于年的眼眶當中了。
隨云踮著腳,想為他拭去眼淚,但他面上淚痕與水痕織,早已不分彼此,一時竟也無下手。
有些沮喪地垂下手來:“哥哥,我玉隨云,你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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