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寧悠悠然醒來，抬手遮住眼睛。回想起夢里的場景，不由地笑了一下。

到晚上時，積雪漸漸厚了起來。天也漸暗，城南臨郊的老巷子，矮舊房屋檐上堆了一層薄薄的雪。

腳步踩在雪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高瘦的人影穿過廢舊小巷，進了筒子樓。

這樓看著有些年頭了，六層樓高，墻壁斑駁，不時有墻皮落下來。早些年說要拆遷修商場，住在這里的居民還暗自高興了好一陣，可后來不知道為什麼，項目沒辦下去，拆遷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房子變了危樓，能搬的都搬走了，留下的，無非是沒錢、別的地方沒房，或者一些不能說的原因。

樓道里異常的安靜，但這棟樓平常就安靜。樓道里的燈早壞了，一直沒人修，馮海低帽檐，低著頭上樓。

他步子很輕，踩在混凝土樓梯上，竟然沒有發出毫的腳步聲。

在四樓一戶前停下，馮海拿出鑰匙/進鎖孔，咔噠一聲，門鎖打開，他推開門，黑按下靠門的燈。

客廳里燈亮起，他關上門，將鑰匙隨手掛在墻壁掛鉤上。

一轉，他忽然看見客廳破舊的棉布沙發上坐了一個人。

人穿著昂貴的羊絨大，順的長發散在腦后，戴了一紅絨的發箍，渾散發的貴氣與這破舊的房子格格不。

翹著二郎，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聽到聲音，轉過頭看來，邊掛著似有似無的笑：“馮海？”

馮海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撞到門板上，他驚得睜圓了眼：“你，你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昨天你不是跟了我一路嗎？我來看看你到底找我有什麼事。”秦昭寧將放下來，低頭拍了拍自己服上的灰，意味不明地說：“這地方還真難找，難怪警/察這麼久也沒找過來。”

馮海瞳孔微，手在后著，想打開門跑走，但他忽然到了放在墻角的鐵。冰冷的讓他清醒回神，這鐵有些分量，上面銹跡斑斑，鐵腥味聞起來像干了的。

一些記憶回籠，馮海鼻孔微張，張、害怕與興混雜在一起，讓他眼睛開始冒起不正常的紅。

他聲音抖著，卻不是因為害怕，夾雜著惡念與激：“既然你知道這麼多，那就不能怪我了。”

秦昭寧狀似不解地歪了歪頭。

“你說說你，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大小姐，為什麼要獨自跑到這里來呢？”

他攥著鐵，一步步靠近。在離沙發只有三四步遠的距離時，他突然加快速度跑起來，獰笑著舉起鐵，用力往秦昭寧頭上一砸。

砰的一聲，鐵砸在沙發上，布沙發中間瞬間凹陷下去一個坑。

馮海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忽然被踹了一腳，高跟鞋的尖跟用力碾在手背上，疼得他下意識松開了鐵。

秦昭寧彎腰拿起來，在手上掂量兩下，毫不留地一子下去。

“啊！！！”

一聲痛苦的尖，馮海朝著沙發撲倒。一條忽然將沙發踹開，他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砸在水泥地面，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脊背仿佛被打斷了一樣，馮海整個人蜷起來。

眼前出現一雙華貴的高跟鞋，順著往上看，人拎著鐵，宛如提溜玩一樣輕松。在他跟前不不慢地來回走，臉上的表像是在嘲笑。

“你說說你，連手無縛之力的大小姐都打不過，為什麼要一個人跑回來呢？”

馮海簡直想吐，這是他家，他回來還不對了？

后背的疼痛緩解了一些，馮海目兇，咬著牙騰的一下竄起來，正要趁其不備奪過秦昭寧手里的鐵，忽然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然后鞋跟不偏不倚抵上了脖頸大脈。

近距離接，馮海才發現這鞋跟有多尖，仿佛只要一用力，就會刺破皮扎進大脈。

他頓時不敢，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幅度。只能用畏懼求饒的眼神看著秦昭寧，求別“一不小心”。

秦昭寧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宛如看一只螻蟻，眼里沒有任何緒：“想要活命，我問你答。”

馮海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說話：“好。”

“誰讓你跟蹤我的？”

馮海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啊！”

他話才說出來，手腕骨頭傳來鉆心的疼。秦昭寧眼也沒眨，又將鐵指著他的頭，語氣平靜：“再問一遍，誰讓你跟蹤我的。”

疼痛讓他額頭上布滿了冷汗，馮海牙齒都發著抖，看的眼神充滿了畏懼：“我我我真的不知道，聯系我的是個中年人，聲音有點老，我們沒見過面，就電話聯系。”

“怎麼給你錢？”

“給現金，就在來的那條巷子里第二個垃圾桶下面。”

秦昭寧半瞇著眼沉思，馮海見狀，牙齒打著說：“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閉。”秦昭寧抬了抬眼皮，收回腳，“你給那個人打電話。”

“啊？”

“就說，你被發現了，今天看到我在這邊轉悠。”

“然，然后呢？”

“然后？”秦昭寧坐回沙發上，忽的一笑，“然后你被警/察發現了。”

馮海打了個冷，小心翼翼地抬頭看了眼秦昭寧的表，當在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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