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那個人發完信息之后,我又打開了一罐啤酒,就這麼一邊喝,一邊等待著的回信。終于,在快要將一罐啤酒喝完的時候,回了信息:“你管的夠寬的呀,這孩子拿沒拿掉關你什麼事?”
“你能不能別每次說話都這麼沖?……我真的只是想關心你一下,我覺得你遇到這個事也難的。”
“難不難都是我自己的事,你們誰也幫不了我的忙……我知道不該留下這個孩子,可心里還是很難,這畢竟是一條在我肚子里面孕育出來的生命,我卻沒能對他負責。”
“其實你心里已經有答案了,只是早晚而已。”
“我現在特別想喝酒!”
“你現在這,還是別喝了吧。”
這一次,對方過了很久,才回了信息:“別說我了……你這兩天有沒有什麼特別倒霉的事能和我分一下?讓我心里也找找平衡。”
“這兩天真沒有什麼倒霉的……基本上都是好事兒,我們客棧已經確定能在11月份恢復營業了。”
“你家人同意你留在大理了?”
“我家人也不是不明事理,這事兒好好勸了之后,他們還是愿意給我一個機會的。”
“呵呵,那真要恭喜你了……希你在大理能活出點人樣來。”
“明明很好的一件事,怎麼從你里說出來,這味兒就全變了呢?”
“不是你自己說,在上海的時候活得窩囊嘛,我說話雖然難聽,但也是在說個事實。”
我看著這條信息,有點無奈的笑了笑,繼而帶著一些慨回道:“時間越久,我對大理這個地方的了解就越來越深刻……其實,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利益爭奪……就說我們這個客棧吧,現在形勢一片大好,就有人主找上門來談投資了。如果是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復營業的客棧,就算我們把皮子給磨破,別人投資前也得慎重考慮考慮吧……從這點來說,這里和上海也沒什麼區別。”
“追名逐利是人的本,這沒什麼好抱怨的。”
“我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我沒接那個人的投資……雖然從長遠來看,他的投資對我們客棧會更有利……因為他是環保局的人,以后如果我們想擴大規模,不了要和他打道的。”
“那你是不是傻?”
“客棧其他東也不同意,我覺得大家聚在一起做這件事不容易,沒必要為了這件事傷了和氣。”
“你太了……不像是一個能大業的男人。”
“也許吧……來大理后,我好像變得更了……對了,如果那個孩子你真沒有辦法要,就趁早去醫院流掉吧,這拖的越久,對你的傷害越大!“
“勸別人流掉孩子,你就不怕損德嗎?”
我愣了一下,才回道:“我是勸你注意自己的……如果這個孩子能要,我當然建議你留下來……我覺得你還是找你的前男友談談吧,看看他怎麼說,這事兒他比你的責任更大。”
“一個劈的男人,我和他還有什麼能說的……我不得他早點死,我和他多說一句話,都覺得浪費了呼吸進去的空氣。“
“你這個也太強了!”
我的嘆之后,便沒有了下文。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既然不愿意找前男友要說法,那這個可憐的孩子多半是保不住了。
我又不嘆起命運的奇妙,同一個號碼,使用的人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格!于是,我也漸漸不再覺得這個號碼和陸佳還有什麼關聯,更不覺得還屬于陸佳。因為這個號碼的新主人實在是太有個了,給了我一種很強烈的剝離。
……
從洱海邊回到客棧,發現老米的屋子里還有燈,我便敲了敲門,想關心一下他晚上吃了什麼,要不要再吃點夜宵。
老米為我打開了房門,我向他問道:“晚上吃了什麼?”
“我看你們廚房里還有沒吃完的面條,就煮掉了。”
“你看你,讓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你不去,吃這東西多沒營養啊,還容易……我再給你點夜宵吧。”
“不用了……和你說點事。”
我進了老米的房間,然后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老米則坐在我對面的椅子上。他先是一陣沉默,然后才對我說道:“我剛剛和你媽通過電話了,我把你在這邊的事都和說了。”
我心里不自覺一陣張,繼而問道:“我媽怎麼說?”
“你媽這人沒什麼主見,肯定我說什麼就聽著……可是,看得出來不高興,也替你擔心……你等我到家以后,給打個電話,好好說說這個事,我再從旁勸勸,慢慢也就看開了。“
我低著頭,回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明天就回去了。”
我抬頭看著老米,趕忙說道:“這麼急著回去干嘛……在這兒多玩兩天,反正是自己的客棧,又不花錢。”
老米搖了搖頭,回道:“你媽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別看我們沒事兒就吵兩句,可日子久了,就像手心手背,誰離了誰,都托不起來一個家……我們那代人簡單,湊合著一輩子也就過下來了,這活得雖然沒什麼滋味,可是踏實啊……要是你再能給我們一點盼頭,我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憾了……人嘛,不用活得太復雜!”
我不言語,只是默默地著煙。
老米又說道:“你現在和小葉在一起,我知道不合適提陸佳……可還是覺得不是一個絕的姑娘,肯定是走的時候,你沒有留。”
我滿是心痛的回道“不是個會輕易說分手的人,既然這麼說了,肯定就是下定決心了。我要是再留,就是在害……爸,對于我跟陸佳的這段,我真的是盡力了,走了,只能說明我們不是對的人,我沒有辦法在上海給想要的東西……所以,放手也是一種全!”
說完之后,我又痛苦的咽了咽……我不是冷,如果還有一點可能,誰舍得放下這三年的!
“現在的年輕人,一起過點苦日子就這麼難嗎?”
“難,很難……”
老米拍了拍我的肩,然后又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來時就一直帶著的那只超市購袋,他從購袋里拿出了一大袋瓜子仁,放在我的面前說道:“你小時候就喜歡吃這東西……知道我要來大理找你,你媽磕了一個晚上磕出來的……其實,我們也不是要來責怪你,就是想你好好把日子過起來……看到你在大理還不錯,幾個朋友也仗義,我們也就不說什麼了……我和你媽都老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我們也扶不你了!“
我將那包沉甸甸的瓜子仁拿在手上,眼淚就在眼眶里打起了轉,我想表達點兒什麼。可下一刻,老米便要我離開他的房間,說他累了,要休息。
……
次日,我開著葉芷的車將老米送到了火車站,我要給他買一些大理的特產帶回去,可是他卻死活都不讓,他覺得我是在糟蹋錢。我心里難的,更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兒子。
因為來的時候,他的袋子滿滿當當,可走的時候,我卻沒能在他的袋子里放點兒什麼……
火車開了很遠之后,我仍舊沒有離開火車站,老米又發來了一條信息:“等我到家后,記得給你媽打個電話……在大理,自己注意點,要按時吃飯,這工作再重要,它也比不過。”
我從昨天忍到現在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我更想在他的袋子里放些什麼了……可是看了看自己,卻兩手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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