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還剩下半瓶的啤酒罐走到了屋子外面，然后對電話那頭一直在等著我回答的葉芷說道:“別買什麼禮了，我爸媽就盼著你過去，對他們來說，你就是最好的禮。”

“那怎麼行，空手過去，我會心慌的。”

“沒人跟你計較這些，真的。”

葉芷很是堅持的回道:“快說吧，買點禮，又不是很費力氣的事，你要是這都跟我客氣的話，那我就自己看著辦了。”

我拗不過葉芷，趕忙說道:“別，別自己看著辦……你給老米買點酒就行了，他平時有事沒事兒都喜歡自己喝幾杯。”

“那阿姨呢？”

我想了想，回道:“天天圍著鍋臺轉，還真沒有什麼特殊的好……就算了吧。”

“你自己的爸媽，你都厚此薄彼呀！”

“你可別冤枉我……他們都這個年紀了，對于質真沒有那麼多的追求，想要的無非就是，家庭和睦，兒孫滿堂……相比于禮，這其實更難。”

葉芷一時沒接上話。

我笑了笑，問道:“你是不是不太能理解這樣的人生追求？”

“理解，但是不能會，可能是因為我還沒有到這個階段吧。”

“我覺得和階段沒關系，是眼界決定的……他們走不出去，看不到多元化的世界，所以一切思考都基于最本的人倫責任……其實這也好的，雖然沒別人活得那麼激澎湃，但也勝在踏實，穩定……是吧？”

“是這樣的，我并不反這樣的追求……但也沒有針對這一點想很多。”

“我知道，你的大部分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嘛……沒關系，以后總要回歸家庭生活的，我就先在你耳邊多嘮叨幾句，省得你到時候不適應。”

葉芷笑了笑，沒有多說。

我能覺得到，想讓這樣的人將家庭放在第一位，其實還是難的，這需要我去慢慢地影響。我不必太悲觀，因為葉芷還算是個可以通的人，而我說的話，一般也都能聽進去，所以我只要保持足夠的耐心就好了，或者通過平常的相，讓到一個好的家庭能夠帶來的溫暖，這樣，自然而然的喜歡，會比我刻意的引導要來得更有效果。

結束了這些心活，我又向葉芷問道:“你什麼時候來大理？”

“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兩天要去一次馬來西亞，回來后應該能出一點時間。”

“嗯，我等你通知。”

葉芷對于某些事真的很執著，就在我以為我們的對話要在這里結束的時候，竟然又對我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該給阿姨買點什麼禮。”

“真不知道啊……要不你買點中老年鈣片什麼的，就是電視里經常做廣告的那種。”

葉芷嘆息:“指不上你了，我自己想吧。”

我尷尬的笑著，然后又再次轉移了話題向問道:“都快12點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手上積了太多事要理……這就準備回去了。”

“你還在辦公室？”

“嗯。”

我有心疼的覺，忍不住嘆息說道:“就不能讓自己輕松一點嗎？”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

“能……能理解，但是就像你不喜歡我煙一樣，我也不喜歡你這麼無節制的把力放在工作上……”稍稍停了停，我又低沉著聲音說道:“我不在你邊，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會的，你也是。”

“嗯……我不能再影響你了，你趕回去休息吧，估計明天又得忙一整天。”

在我說完這句話后，葉芷又和我聊了幾句，主題還是圍繞著，我白天去酒吧打架的事，而擔心我的心，就和我擔心一樣。

怎麼說呢？這種覺讓人很無力，因為打上了異地的標簽，我們所能做到的，也就現在這個程度了，我們不能一起吃飯，不能一起聊天，更不敢奢有機會一起去看個電影什麼的，這憾的！

在電話的掛斷聲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個畫面，在這個畫面里，葉芷獨自駕車穿行在冷冷清清的柏油馬路上，車窗外是萬家燈火，卻無人藉，昏暗的燈下是疲憊的面容和孤寂的心。

這并不是我假想出來的畫面，一定會是這個樣子，可惜遙在三千公里之外的我，卻不能滲到這幅畫面中。

我漸漸被某種緒支配著，然后又用微信給發了一條“我你”的信息，希會喜歡，也讓有所藉，而對于我來說，是不會輕易將這三個字說出口的。

……

回到酒桌上，陳進和瓶哥還在一邊喝著酒，一邊胡吹侃著……瓶哥說，明天晚上帶陳進去人民路上的酒吧耍一耍，陳進假裝深沉，說自己現在沒心思去花天酒地，可一聽說，那里有數不清的妞兒可以泡，他之前的深沉便被狗吃了，并主問起有沒有大的妞兒，他喜歡大的。

瓶哥好像找到了共同語言，又興致的跟他聊起了中國人和外國人在圍上的差別，他告訴陳進，如果運氣好的話，可以泡到大洋妞，那才真正的大！！

陳進問他有多大的幾率，瓶哥又出了五個手指，示意一半對一半，因為人民路上有不酒吧就是這些大洋妞開的，而大洋妞們不僅熱還很開放……他覺得陳進有戲，因為陳進的英語口語水平很牛，大洋妞們在他鄉，就喜歡這種能和們無障礙通的中國男人。

我他媽真不知道他這一半對一半的幾率是怎麼算出來的，只覺一種下流的氣味在空氣里彌散了開來；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臭味相投！

我撕開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之后，對他們說道:“你倆就差把倆字寫在臉上了……趕收一收……咱們聊點正經的。”

陳進回道:“聊嘛，閑了一天就等你發話了。”

我向瓶哥看去，一臉意猶未盡的表，他是真在“九隆居”這個地方被消磨的一點意志都沒有了；看來，我有必要喂他一把心靈屎，來喚醒他這顆毫無志向的心了。

我笑了笑對瓶哥說道:“主要想和你談談……你這邊用不上的四套商鋪我要定了，想問問你傾向于怎麼合作。”

“你拿方案出來嘛。”

這事兒我早就在腦子里琢磨過，所以沒怎麼想，便回道:“最簡單的，我們給你租金，但是不會太高……也就是象征的給點兒。”

“那不行，我買這邊的商鋪花了小幾百萬呢，你要這麼玩，我得虧出！”

我笑了笑，回道:“你不是對金錢有的麼！”

“這不廢話麼，人為財死……”

“行……你這勁兒還在，咱們就更好談了……我這邊建議你把這四套商鋪免費給我們工作室使用三年，不白用，算是你的實投資，給你轉換一定比例的份，參與工作室最后的分紅。”

瓶哥看了我一眼，回道:“有點兒意思。”

陳進附和著我說道:“什麼有點兒意思，這意思可大了去了……咱們就事論事，如果是實投資的話，你這幾套商鋪的產權都應該給工作室的，但是我們不要，產權還歸你個人……你想啊，你這些商鋪閑在這兒可真是一文不值，給我們用的話，你不僅可以拿到工作室的利潤分，而且三年后，商鋪的價值是有可能在現在的基礎上翻倍的，你想想那個時候，你的收益……絕對是一個教科書般的投資功案例……”稍稍停了停，陳進又慫恿著說道:“我建議你用米高的這個方案，跟我們一起把這個事當一份事業去做。”

瓶哥笑了笑，回道:“咱們事先說清楚了，這是人，還是買賣？”

我正說道:“只談買賣不談人，咱們現在聊到的，以后全部寫在合同里規范起來……保證不讓你吃虧。”

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有判斷的；之前，拿瓶哥的商鋪出來做臨時客棧，確實是出于人，瓶哥也樂意賣這樣的人……但現在涉及到的是一個維持三年的合作，再談人就實在是有點不厚道了，我不愿意做這樣的人生意，瓶哥當然也不愿意，所以他才會這麼問。

我有一種認知，瓶哥他絕對不是表面呈現出來的這個樣子，所以對于他，有必要抱著一顆敬畏之心，尤其是這種涉及到商業利益的事。

果然，瓶哥回道:“有你這句話就行了……這事兒，如果你只和我談人，還真談不了。”

“，那這四套商鋪，你是打算給咱們工作室用了？”

“意向很強烈……但是你得好好拿一份合作方案過來。”

“沒問題，你有這樣的意向，這事兒就了一半……條件咱們后面慢慢談。”

我說著向瓶哥舉起了啤酒罐，以示合作愉快……與此同時，也在心里琢磨著，怎麼以最小的代價從曹金波那邊拿到另外16套商鋪的經營權，而這才是真正的挑戰。

……

將啤酒罐里面的啤酒一飲而盡，我下意識用手從自己的臉上抹過，以緩解熬夜帶來的疲憊……而就在這個時候，放在一邊的手機又一次震了起來，以震的頻率來看，我收到的是一條信息。

一定是葉芷回復的，實際上我也一直在等待；因為這是我第一次對說出“我你”這三個字，區別于“我喜歡你”，就像是一種特別正的儀式，我當然希能到我的真心。

打開手機屏幕，真的是葉芷回復的。

“我也你。”

這是一種甜到快要窒息的覺，和大部分陷熱中的一樣，我們的快樂就來自于這樣的話語中，會掃除疲憊和猜疑，讓人更加憧憬以后的生活。

我放下了手機，下意識往窗外看去，想看見更廣闊的空間，卻又看見了自己正在住的那套房子以及臺……那天，楊思思在這里熬夜陪我等待客人回來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我有點憂傷……這大概就是一個男人陷到兩個人之間一定會有的緒吧，雖然我從不承認自己對楊思思的，涉及到，但確實已經占據了我太多的記憶，而這些記憶，就像一道彩虹，掛在生活的隙之間，會讓自己忘掉那些能殺死人的影。

我對不起，我是錯了！

如果可以選擇，我愿不搭的車來大理……可是那樣，也不會遇見葉芷。

看看，這就是命運編織的網。

讓人欣喜若狂，也讓人無助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