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頭腦里將曹小北說的這些信息琢磨了一遍之后，我又開口向曹小北問道:“你知道濱江集團現在負責蒼山一墅這個項目的人是誰嗎？”

“我不知道，我只負責把鑰匙給你送過來……不過，我我覺得你剛剛的提議不錯的，我現在不打算把這些鑰匙給你了，我要自己開個客棧。”

我恍惚。

曹小北笑，又說道:“你現在是不是特后悔啊？”

我反問:“我后悔什麼？”

“這些鑰匙本來是我爸讓我給你送過來的，你沒接，反而給我指了一條明路，這不就從就你，變，就我了嘛……哈哈，你高風亮節！”

曹小北的心不錯，看樣子他確實是打算找點事來充實自己了，所以才會這麼我給他的這個建議。

我看了他一眼，低聲回道:“我不后悔，如果你真能在九隆居把這個客棧給做起來，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壞事……總之，別把這16套商鋪閑著，也別把你自己閑著。”

曹小北回掃視著那些在他名下的商鋪，似乎已經在大腦里設想著，要怎麼做好這個客棧。

我能在他上覺到的氣息，相比于他，我是萎靡的。我沒有想到，當初糾纏于我和葉芷之間的這個大麻煩，會以這麼一個看上去還不錯的方式解決掉了……可越是這樣，越讓人唏噓。

如果這個結果能早點到來，我和葉芷是不是就不會經歷分手？而也不會去泰國散心，更不會遇到那次沉船事故。

我是真心想和過一輩子，想娶的……了，我的心很孤寂，這種孤寂讓我變了一個不夠穩定的人；有時候，因為怕辜負了家人和朋友，會強行把自己變一個對生活還保留著熱的人，可有時候，又看什麼都索然無味，所以愿自己一個人煙發呆，也不愿意去和邊的人際。

失神中，曹小北又向我問道:“你當時弄這個臨時客棧，一共賺了多錢？”

我回過神，先是給自己續上一支煙，然后才答道:“你先別想在這條街上賺錢的事，因為先有投，后才有產出……”稍稍停了停，我又問道:“這次，你準備從你爸那兒弄多錢，過來搞裝修？”

曹小北不假思索地回道:“16套商鋪，等于16個房間，如果全部升級裝修，怎麼著也得和他要30萬吧。”

“看看，這就是你的調！”

曹小北帶著侵略向我問道:“我是什麼調啊？”

“你這一輩子就是撇不開你爸了，是吧？反正哪兒要花錢，你這手都得向他出去。”

曹小北語塞。

我吸了半支煙，才又開口對他說道:“我真不明白了，你在九隆居里面做客棧，連房租本都沒有，怎麼就還能拉下臉去要裝修的錢……難不，真打算讓別人把好吃的、好喝的，都喂到你里，招呼著你？……你要是真這麼想，那你還去做你的公子哥兒，因為本質上你和以前沒什麼區別。”

曹小北很見的沒有犟，他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問道:“你意思是，讓我自己想辦法去弄這筆裝修升級的錢？”

“你可以去找投資，可以賣自己值錢的東西，也可以問朋友借……不管是哪種方式，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唯獨從你爸那兒手要，你會覺得是理所應當。我就想問，一個人如果連最起碼的危機都沒有，又怎麼能把生意給做好？”

曹小北點了點頭，沒有辯解，也沒有反擊我。看樣子，楊思思走之前對他說的那番話，他這次是真聽進去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之后，我接著商鋪這個話題說道:“我特別歡迎你以自己的名義在九隆居里面做客棧，但是你得跟我們工作室簽一份合作協議……因為你們家是整條商業街最大的業主，相當于是一個風向標，只有跟你們達合作了，其他業主才能更信任我們。”

“這個合作是名義上的吧？”

“也不算名義上的，我不會讓你白幫我這個忙……等以后這條商業街的熱度被炒起來了，我們工作室會給你的客棧提供廣告支持……所以，只要你能下定決心，這個客棧你是一定可以做起來的。”

曹小北點了點，隨即將那一大串鑰匙又放回到了自己的背包里……這也意味著，這16套商鋪所帶來的一切麻煩和糾纏，都在這一刻有了結果。

這當然不算是一個壞結果……

隨即，我在夕氳出的圈中，好似看到了這條商業街未來的樣子，以及我自己未來的樣子……我好像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在大理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了。

可是，人生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憾呢？

在我沒有房子的時候，我邊有一個想讓我給一個家的人；等我無限接近有一套房子的時候，卻又是孤一人……

……

離開了“九隆居”，我遵從之前的計劃去了“床單廠”，我想去看看那個能給我帶來些許安的背影……但我并沒有太多信心，能在這個時間點見，因為上兩次，都不是在這個時間點遇到的，而練琴的人，一般會有很規律的練習時間。

我的判斷是正確的，這次，并不在窗戶邊，甚至不在家里，因為窗戶是閉著的，窗簾也拉上了，這種封閉，很難讓人對里面的空間產生遐想，至我是這樣的。

我帶著些許失，在那兩扇與窗戶相對的鐵門前坐了下來，但我沒有煙，只是抬頭仰著像畫卷一樣的彩天空……這是大理送給每一個人的禮，可恰恰是因為黃昏太，反而會讓人更加恐懼黑夜的到來……雖然大理的黑夜有燈紅酒綠，歌舞升平，但是與我的生活都沒有關系。

我所能到的，只是這一刻的安靜，而安靜會讓人變得細致。

所以，我將曹金波托曹小北給我送鑰匙的這件事又往深想了想……

曹金波是不是與“蒼山一墅”這個項目的新負責人達了什麼一致？而這個人到底是曹金波給的，還是那個新負責人……如果真是那個新負責人，那他（）到底會是誰？

……

正在琢磨著這些的時候，放在臺階上的手機一陣震，這次是楊思思給我發來的語音信息，對我說道:“米高，我剛剛看了一部電影，《小》，我特別喜歡里面的音樂，推薦給你聽聽……”

“《小》？……聽名字，不是正經片子吧？”

“這片子可是在奧斯卡上拿過獎的……你別和我開玩笑，好嗎！……”

十來秒鐘之后，楊思思又發來了一條信息:“……我看了真的特別有，怎麼說呢？就是會讓你重新去定義主流價值觀中的功與失敗……我們的人生不只有功和失敗兩種結果，因為生活還要繼續……你能會那種嗎？”

“現在還不能。”

“你趕看看嘛……我讓我爸也看了，我覺得他這些年只忙著做生意，神上特別貧瘠，可能他比你更需要這種能改變生活態度的正能量。”

楊思思這句聽上去并不特別的話，我卻反復聽了三遍……我忽然覺得真的很堅強，在經歷了這樣一個挫折之后，不但沒有讓自己頹廢，反而在用這樣的方式去溫暖和鼓勵他爸，以及我……

我確實沒有看過這部電影，但楊思思已然是我心里的“小”，而磨難不僅讓變得有擔當，也讓除以外的人，看到了心更深的品質……

很棒，很棒……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