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老米正在看電視，見我和陸佳來了，心顯得很好，尤其是在看到陸佳的時候，連忙讓我媽將病房里僅有的一張椅子讓給陸佳坐，我知道他現在是什麼心……都說，病房里，是最能看出人心的地方，而陸佳不離不棄的陪伴，已經讓老米深……是的，對于一個人而言，能做到這個程度，不容易。

陸佳不讓我媽給讓座，將保溫盒放在了病床旁邊的柜子上，然后對老米說道:“叔叔，醫生建議你這幾天多吃流食，我媽給你做了補氣的豬肝粥，你歇會兒，就趁熱吃了吧……食材都是在菜市場買的最新鮮的，很有營養的！”

“上海人在吃方面是出了名的講究，這豬肝粥的口味肯定不會差的！”

老米一邊說，一邊示意我替他裝一碗。

陸佳大包大攬，什麼也沒有讓我做，自己替老米裝了一碗，然后又打開了病床上專用的小餐桌，笑著對老米說道:“叔叔，這些細碎的活兒就讓我來做吧，米高他忙了一天工作，也夠累的了！”

老米笑，心看上去更好了……如果不是醫生和我們說了那一番話，這一刻，誰會相信他上有疾。

陸佳真是個細心的人，知道我媽要睡在椅子上陪護，會不舒服，所以下午的時候，又特地去家居館買了一張簡易的折疊沙發，剛剛也一起帶了過來。

我不是塊石頭，我知道這就做最心的陪伴。

……

在醫院里待到晚上九點半，我和陸佳又從下關回到了古城，客棧的門口，我們相對，但卻久久無言。

我在深沉的夜中點上了一支煙，霓虹照在陸佳的臉上，遠傳來了一陣耍酒瘋的吵鬧聲，一切既真實又虛幻……我終于開口對陸佳說道:“今天謝謝你了。”

“都不是什麼大忙，說什麼謝謝呢……你早點回去休息吧，只有把神養好了，才能挑起上的擔子……雖然你已經夠好了，但生活里的麻煩是不會停下來的，所以你心態一定要好，這樣的事，每個人早晚都會遇見。”

“我明白。”

“那就趕回去休息吧。”

“嗯。”

我將手中的煙頭扔掉，然后又看了陸佳一眼，我還想說些什麼，但最終也沒能說出口……最后，低沉沉地上了車，又低沉沉地開著車離開了……而那些燈火就倒映在車窗上，它們隨著車的轉，不停地變幻著，我冷漠的面孔漸漸與它們融合……最后在我心里形了一個不安和紛的世界……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呢？

……

回到自己住的山水間，我不想面對那冷冰冰的墻壁，便獨自一個人在籃球場坐著……我點上了一支煙，用心去看這個世界，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再見二十世紀》這首歌……

“上帝說生活是救贖和懺悔”。

我反復念及，可到底誰需要救贖，誰又需要懺悔？

是老米這樣的人嗎，還是葉芷，或者是汪蕾？……他們都不是壞人，為什麼要用這種極端的方式去讓他們完救贖？

一陣冷風吹來，我將服掖，然后有點絕的仰著遠的蒼山，為什麼有有的我們，就不能像它一樣永垂不朽？而生命的意義又到底是什麼？僅僅是生和死嗎？

我越想越深，越想越哲學，然后無數個悖論，我在腦子里擰了死結，并超出了我的認知，我極其痛苦，痛苦是因為看不破。

直到一陣拍打籃球的聲音傳來，才將我從這個狀態中解了出來……

沒一會兒，聶鐺鐺便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抖著一，在對著我憨笑:“教練……”

“有事兒嗎？”

“我學會你的叉步過人了……你看這是什麼？”

他抬起手腕讓我看。

“什麼？”

“這是楊如畫輸給我的jordan系列的護腕……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嗯。”

聶鐺鐺保持著得勝之后的興對我說道:“功勞有你一半兒，要不要分一只給你？”

“你知道什麼男有別嗎？……你以一個男人的軀，去挑戰了一個人，這勝之不武。”

聶鐺鐺據理力爭:“我是個男人沒錯，可我也是一個未年的小孩兒……我和楊如畫對上，誰都沒有占便宜。”

“我只看別，不看年紀……”

“教練……你偏心……你肯定喜歡楊如畫！”

我瞥了他一眼，沒有理他，繼而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聶鐺鐺到無趣，然后便放棄了和我通，自己一個人抱著籃球，對著籃筐練習了起來。

看著聶鐺鐺展現出來的活力和韌勁兒，我不又覺得生命是好的……可正因為好，才更加舍不得放棄！

……

這一夜，我的睡眠質量很差。我夢見了自己在冰冷的海水中，風將海水卷了巨浪，不停地往我上拍；我無數次被海水淹沒，又無數次以極強的求生在水面上掙扎著……我畏懼海底的世界，我不想死在里面暗無天日。

我到越來越冷，嗓子也是一陣陣刺痛……然后就迎來了瀕臨死亡的可怕覺。

夢里，又是一陣垂死掙扎；現實中，猛然驚醒了。

我在劇烈息的同時，也慶幸自己還活著……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我抬頭看去，才發現是窗戶忘記關了。原來，我夢里那些冰冷的，就是這些風吹出來的。

大理的風真是名不虛傳，嘶吼的風，就像是一個發了瘋的人，一邊鬼哭狼嚎，一邊想把周遭的一切撕碎。

我趕忙將窗戶關上，然后又點上了一支煙定神……彌散的煙霧中，我想到了葉芷。

我剛剛的夢境，就是在現實中遭遇的；可想而知，正在經歷的那一刻，會多麼的恐懼，多麼的無能為力……而我卻不在的邊。

此時此刻，我同樣很需要在我的邊……因為天亮以后，我的世界同樣是狂風巨浪，我需要一雙手來給我溫暖，我已經開始恐慌。

……

清晨六點，我便起了床，之所早起，是想去小區外面的粥店買一些粥給老米和我媽送過去，這一夜，我已然這麼難熬，也不知道每天和老米這麼朝夕相伴的我媽，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急著想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