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一浪疊著一浪，向沙灘涌來……但我和楊思思都沒有退卻的意思，任由海浪打了鞋子和腳。我看上去很平靜，可是心的起伏卻一點也不亞于眼前的海浪。

我按滅了手上的煙，準備再出一支點上，但被楊思思制止了，討厭我這麼極端的去煙，可是除了煙，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方式，能安我此時此刻的心。

我用手抓起一把沙子，連著在手上了好幾回之后，才開口對楊思思說道:“有沒有覺得很奇怪，我比你想象中要平靜多了？”

“是啊……你為什麼會這麼平靜？”

“在你之前，簡子涵已經打電話告訴我了……你又來告訴我，只是為這個事增加了更大的可信度……之前，我恍恍惚惚，以為是做夢，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

稍稍停了停，我又笑道:“可是相信了，又能怎樣呢？……已經回來一個月了，也還是沒有來找過我……熱心腸的，全部是與這件事無關的人……卻比誰都冷漠。”

“你現在是不是對很失？”

“都沒給過我希，我又哪來的失？”

說著，我將手里的那一把沙子，揚進了大海里……我沒有別的奢求，就希自己心里的執念也能像這些沙子一樣，洋洋灑灑的從我面前消失。

楊思思看著我，半晌之后，說道:“我想安你的……可是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可安的。”

“是的呢，自作自，有什麼可安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了，不說這個了……說點兒高興的，你最近過得怎麼樣？”

“為什麼問我過得怎麼樣，就是說點兒高興的？……你是不是一直都以為我過得很不錯？”

“花季，吃喝不愁，怎麼會過得不好呢！”

楊思思看著我，然后特嚴肅的說道:“我已經不是花季了……再過一年，我就和你在觀景臺遇到的那個葉芷，一樣大了。”

“我怎麼聽著這麼拗口？”

“因為有些事實，你心里是不愿意承認的……你看上去開放，其實是一個特別喜歡自我封閉的人，要不然也不會跑到這麼一個地方，一待就是大半年……要是換我在這兒，要不了一個星期，就會被熬死的……這里哪兒有大理好了？”

“說起來大理，我還真有事兒要問你……你后來留在大理了嗎？”

“沒有。”

“大理不是你最割舍不掉的地方嗎？”

楊思思用一種怨恨的目看著我，好似要告訴我，選擇離開大理，完全是因為我……但等到開口的時候，卻沒有這麼說，只是說道:“我回上海了，做了我爸的助理……說起這個事，我真的得好好謝你……我爸拿著那筆錢，又做了一個公司，是在線上做知識付費的……我爸是個特別有遠見的人，今年正好就是知識付費大發的一年……雖然公司立不到一年，但市值已經超過5個億了，好多投資機構都搶著來投他的項目……他也算是東山再起了。”

“我最佩服的就是這種有勇氣重頭再來的人……”

“可惜你不是。”

“所以我才會佩服。”

說著，我便避開了楊思思的目；隨即，又回想起了自己的這一年。這一年談不上墮落，但也足夠消極……唯一正面的，大概就是比從前更看淡了一些世事，不再那麼憤世嫉俗，但這對生活并沒有什麼實質意義上的幫助，至沒有因此而積累更多的財富。

這麼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楊思思又說道:“對了，我爸他想見見你的……他說你是他的貴人……要不是有這筆錢，他也不可能一開始就把公司做的特別大……其實做知識付費的公司也不，但真正在今年賺到錢的，都是一些規模比較大的，小公司還是掙扎的。”

“談不上誰是誰的貴人……我也靠著他那400萬本金，賺了不錢。”

“可大頭都被我給拿走了。”

“那是你應得的……現在是資本市場，如果沒有當初那400萬，就算有再好的機會擺在面前，我和陳進也抓不住。”

楊思思卻不吃我這一套，很快便有所察覺，然后對我說道:“你別把話題給扯遠了……我爸說想見你一面，你見還是不見？”

“最早在大理的時候，不是見過嘛。”

“那時候你還是個無名小輩……意義不一樣……”

在楊思思這麼說的時候，我不又想起了當初見家人的一些細節，竟然當著爸媽的面，說和我是男朋友關系，而且還懷了孩子。

一年多，快兩年了，還是沒怎麼變，隨意起來，敢把地球給拆了。

而我，同樣沒變……這麼久了，也沒有和把男朋友的關系建立起來……我依舊特別正經的在和相著。

我笑了笑，終于回道:“有機會再去拜訪你爸吧……暫時還不想離開這兒。”

“你是打算在這邊終老了嗎？”

我抬頭往海平面最遠的地方看去，那里漆黑一片，正如同我此刻的心，既沒有斗的，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喂……你說話啊！”

“說什麼？”

楊思思特別惱火的看著我，然后回道:“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和當初剛從泰國回來的時候，有什麼區別？……你這輩子，除了那個人，難道就沒有更在乎的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你就去找呀……有什麼話，大家都當面說開了，這麼畏畏的，算什麼男人？”

“我和之間要是還有話說，早就已經見面了。”

“那你到底想不想去見？……想的話，就跟我回上海。”

我不想說話。

楊思思又說道:“你就當和我回去見我爸……然后順便去見……”

“別說了，思思……我不會去見的……我也沒打算在這個地方過一輩子，等我覺到有力了，我就自己出去找事做。”

“你當初帶了那麼多錢出來，等你到有力，會是什麼時候？”

“和錢沒關系……快了。”

“你把話給說明白了。”

我看著楊思思，只覺難以開口，可卻不依不饒的看著我，似乎不從我這里得到一個答案，就不會善罷甘休。

我咽了咽，終于低沉著聲音對說道:“在離開大理前，我和陸佳有個約定……如果，一年以后，我們還是這樣的狀態，沒有各自開始新的……那我們就結婚……算算時間，也差不多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