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走走停停，我和楊思思終于進了繁華地段，給我訂了房間，又陪我一起吃了飯……在回自己家之前，我們約好，明天晚上一起和爸吃飯。

站在酒店的房間，我再次俯視這座城市，心里已經不像當初那般充滿了恨……

我只是覺得有些空虛，但更多的還是憾。

我人就在上海，葉芷多半也在……但是卻沒有一點可以相見的借口，而在這之前，一直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我為了低迷過，也為，而失去了生活的力。

現在，回來了……我又該何去何從？

我沒有超能力，我想忘了，但一時半會兒，本就不可能完全忘了。

回想過去，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其實并不多……最長的一次，就屬那次和我回小縣城，我們在路上，在一輛車上，足足待了有十多個小時，也就是那天，我覺得自己和之間最有男朋友的覺。

對比現在的冷漠，那天的，真的是嗎？或者，現在的，真的可以等同于那天的嗎？

一聲輕嘆，一種如夢似幻的惆悵，便在我心中彌漫了開來，于是更加茫然了。

……

這麼站了一會兒，手機在口袋里震了起來，知道我這個號碼的，就沒幾個人，我以為是陸佳，卻忘了簡子涵也打聽到了這個號碼。

是簡子涵打來的。

上次，話只說了一半兒，我便掛掉了電話……不用想，打來這個電話，肯定還會和我聊葉芷。

我沒接，也沒掛，就這麼任由電話響著……

鈴聲中，我又想起了那天留下機票，離開的畫面。

這些機票，我依舊在自己的手包里放著……如果當時，我能鼓足勇氣，去抱著，親吻，告訴，我離不開……現在又會是個什麼樣的局面？

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如果，我只知道，現在的自己，正活在的冷漠中，無比心痛。

就算有相見的機會，我恐怕也會在面前變一個有諸多怨言的男人，這樣不好，倒不如在心中留下一個瀟灑的形象，索不見。

可能真有那麼一天，我會變下一個小豹，在頓悟了之后，轉就走。

是啊，連小豹都能放下楊思思，我為什麼就放不下葉芷呢？

……

簡子涵是個非常執著的人，一遍之后，又打了一遍。

這一次，我接聽了，我向問道:“有事兒嗎？”

電話那頭的簡子涵，在一陣沉默之后，回道:“有點兒不放心你……這一年多，別人不知道你是怎麼過的，我都看在了眼里。”

我笑:“是啊，你都看在了眼里，可是你又能為我做什麼呢？……始終只是兩個人的事，外人是摻和不進來的……說實話，我是非常難過，但在我活過的這幾十年里，還有比這個更難過的事，就像當初聽到在海上出了事兒，還有比這個更痛苦的嗎？我也慢慢在熬著……我只知道，不管什麼痛苦，總會有熬到頭的那一天……所以，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生死不明的葉芷你放不下，難不，活著的葉芷，你就能放下了嗎？”

“我不會回答這樣的問題……人是會變的，不只有葉芷，我也會變。”

又是一陣沉默之后，簡子涵問道:“你現在到底在哪兒，我想個時間去找你。”

“呵……我說我現在在上海，你相信嗎？……擇日不如撞日吧，你出來，我正好想找人喝幾杯。”

“好……你在哪兒，我這就過去。”

……

酒店附近的一個適合聊天的酒吧里，我和簡子涵見了面。落座后，便對我說道:“以為你在和我開玩笑，沒想到，你是真的來上海了……除了葉子，不覺得你還有什麼理由來上海……在這之前，我們差不多有一年沒見過面了吧。”

“我不是為了葉芷來上海的。”

簡子涵笑了笑:“你要我怎麼相信你？”

“如果我是為了，我會想辦法去見……我沒有這麼做，就是最好的證明。”

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我會忘了的……真的！”

“我也不知道你和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我現在來見你了，我一定和你說真話，如果你想和葉芷見一面，我幫你想辦法……我是覺得，有些話，你應該當面和說清楚……否則，你這一年多來，過得一點也不值！”

“我不想和見面，非常之不想！”

說完，我端起杯子，將里面的酒一飲而盡，然后又重重拍在桌面上，是心痛，也是發泄。

……

當著簡子涵的面，我喝掉了一瓶洋酒，而在這之后，也沒有再勸我……

我是覺得很可笑，如果我和葉芷應該見面，為什麼還需要來想辦法？……這麼說，更像是我低聲下氣去求著見葉芷一面。

倘若，真的是兩個相的人，需要用到求這個字嗎？又是不是真的有必要，把另一方到這樣一個絕境里；再說了，現在社會已經法制這個樣子，如果葉芷真的想見我，誰還能去限制最基本的自由？

不就是不了，就沒有必要去做無謂的掙扎和揣測。

……

離開酒吧，我的心更加差了，隨即又打車去了外灘，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這個地方；也許，是因為這里有一些回憶，反正已經這麼難過了，倒不如把自己浸泡在這些回憶里，一次痛個夠！

坐在岸邊的長椅上，我點上了一支煙，然后便木訥地看著往來的船只。

我仿佛幻覺了，覺得空氣里還有的味道，混合著煙草的味道，一陣陣襲來。

我特別想躺下，然后避開。

我怕自己會出現更大的幻覺，然后把想象在自己的眼前，這他媽才是最難過的。

……

我有點醉了，不停地瞇眼睛，要不是陸佳打來了電話，差點就在長椅上睡了過去。

電話里，陸佳向我問道:“楊思思找到你了嗎？”

“找到了。”

“到底是為了什麼事，去找你的？”

我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用手按了按太之后，才低沉著聲音對陸佳說道:“葉芷回來了……在那場海難中活了下來。”

死一般的沉寂之后，陸佳笑了笑，回道:“如果楊思思不是在和你開玩笑……這真是一件好事啊！”

“沒有開玩笑。”

“米高……你會去找嗎？”

“不會……我和之間已經過去了……也沒有來找我。”

“可是我特別害怕……我一直算著時間，現在離我們約定的日子，只差了兩個月零六天。”

我沉默。

陸佳又問道:“如果我回國，你會兌現當初的承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