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只一會兒,積水便開始變得渾濁,并向洱海里流去。這就是大暴雨的威力了,要不了多久,連洱海都會變得渾濁,等清澈回來,至得要一個夜晚的沉淀。
我的心,就這麼在”噼里啪啦“的雨水聲中越來越焦慮……我好似分裂了兩個人,在自己的神世界里激烈戰著。
我握住方向盤,呆滯地看著車窗外模糊一片的世界,下一瞬間又猛然驚醒……我推開車門,然后向那片有礁石的地方狂奔而去,我撿起了那些已經支離破碎的機票。
……
回到車里時,上了一大片,可想而知,這場雨有多大。我來不及干臉上的雨水,趕忙將一張張已經的機票放在中控臺上,然后打開了暖風……但為時已晚,很多張機票已經被雨水淋得不能再修復,且完全看不清上面的字跡,也完全丟掉了保存的價值。
我心里難,就這麼靠在椅背上,著那一疊機票失神,直到暴雨慢慢停了下來……
也就是這一瞬間,海東那邊出現了兩道極為罕見的雙彩虹,可即便面對這樣的奇景,但我的心依然低落,哪怕自己正在一個極佳的拍攝位置上,也始終沒有拿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幕……
沒過多久,彩虹便消失了,而海邊的空氣依然,以至于風吹過來,都是黏糊糊的,可大理明明是個很干燥的地方。
重重“吁”出一口氣,我終于再次拿起這些機票,然后迎著逆風,從車窗口扔了出去,有些被風吹進了洱海里,有些落在了積水中;總之,被我珍藏了快兩年的東西就這麼完了。
……
回到古城之后,我沒急著去找陳進,而是在人民路附近找了一家飯館,然后要了兩菜一湯,還有兩瓶“風花雪月”啤酒……大概是在即墨待久了,自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所以也就不像以前那樣,吃飯都要找一個能陪著的人,且不管男,只要能和自己說話就行。
吃到一半的時候,妮可正好路過了我吃飯的地方,也當然發現了臨窗而坐的我。
站在窗戶外向我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在吃飯,陳進呢?”
“他有自己的事忙,我們約了十點鐘,到他和tina的酒吧去喝點兒。”
“那還早!”
稍稍停了停,妮可又揚起手中提著的方便袋對我說道:“剛剛在菜市場買了兩塊火,炒松茸特別好吃……你也別在這兒吃了,去嘗嘗我的手藝。”
“不去了,都吃一半兒了。”
“這可是正宗的諾鄧老火,老板一個星期也就只在菜市場賣一天,趕巧了才能買到……你就真不想嘗嘗?”
我猶豫了一下。
“走啦、走啦。”
……
妮可已經不住在酒吧,在酒吧附近租了一個農家小院,院子里面有一棵三角梅,而餐桌就放在三角梅的下面;大概是在瓶哥那兒取過經,將酒吧里那些用剩下的空瓶子都利用了起來,所以有些瓶子里上了花,有些瓶子則被做了景觀燈,一盞盞掛在院墻和樹上,把整個小院子點綴的十分溫馨,也別一格。
在廚房里忙活了這麼一會兒,妮可便將飯菜端到了餐桌上,也是兩菜一湯,外加兩罐啤酒。
我向嘆道:“這麼多朋友里面,就你最會生活了!我喜歡這個小院子的……怎麼說呢,我是一個不怎麼看書的人,但是在你這個院子里面,我愿意扔掉手機,然后泡壺茶,找本書,靜靜一下生活原來該有的樣子。”
妮可笑著回道:“在大理的生活很悠閑,所以也就有這份閑心來拾掇這個院子……你看見廚房旁邊的那塊空地沒,我已經在網上買了花架,以后會全部擺上多,肯定特別漂亮!”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租這房子,花了多錢?”
“還是貴的,畢竟是在古城里面。”
我點了點頭,估著這樣一個小院子,以現在的行,怎麼著也得七八萬一年,而這已經抵得上一個白領一年的收了。
“米高,你找到住的地方沒有?”
“沒呢,先在客棧住一段兒時間吧。”
“要不,你來我這兒住吧,正好幫我分擔一點房租……知道你不缺錢,最重要的是,看你是真的蠻喜歡這個地方的。”
我四看了看,心里又被妮可這心的布置,弄出了一陣舒服的覺,我向妮可問道:“還有房間嗎?”
“有啊,我住在下面一層,上面一層都空著呢,而且是個大通間,我都已經重新裝修過了,冰箱、洗機什麼的也都有,可以拎包住。”
“你要是沒覺得不方便的話,那上面這一層,我就要了。”
“你住樓上,我住樓下,有什麼不方便的?“
我笑:“我這不方便的意思是,我會每天找你蹭飯吃。”
“想得,先伙食費。”
我和妮可就這麼愉快的聊著,而在這個過程中,我卻沒有想到陸佳。還有兩個月,就會結束學業回到國,我們說好要結婚的,如果我們選擇在大理生活,也是需要正兒八經去買一套房子的,可是我卻忽略了這一點,而選擇了和妮可合租。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心潛意識的表現,但這一刻的我,心確實是蠻不錯的,所以也就本沒有去想上那些七八糟的事。
……
一罐啤酒喝下去之后,我又轉移了話題對妮可說道:“我走了快一年……你和陳進怎麼樣了?……我知道你心里對他有覺,要不然也不會給我打電話,為了他的事勸我回來。”
妮可一副恨鐵不鋼的表,回道:“他這人,仗義起來是真仗義,混起來也是真混……我還是覺得他和tina比較合適,tina是真的不和他計較,明明知道他在那方面都已經爛渣了!”
“嗯,他這一點是不怎麼好。”
“隨他去吧,他自己的路,他自己走……沒人會在原地等著他的。”
我還想說點兒什麼,妮可卻制止了我,然后對我說道:“我這幾年過得清心寡,真沒什麼可聊的……倒是你,讓人發愁的!”
“我有什麼可愁的?”
“我對陳進也就那麼回事兒,可你對葉芷卻是真心的……你心里這道坎兒,真的能這麼輕輕松松就過去嗎?”
“過不去也得過……你想想,做的那些事有多傷人,換誰都不能著臉去找,然后去要一個狗屁不是的結果。”
妮可看了我一眼,然后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回道:“我還是那句話……希你慎重再慎重,千萬不要做出讓自己后悔的選擇來;你得給自己一點時間,也給一點時間……就怕心里比你還苦!”
我咬著牙笑:“呵呵……有什麼可苦的!……你知道來大理了嗎?這會兒肯定被一幫溜須拍馬的前呼后擁著……晚上不有飯局,還有牌局……哪兒看出來苦了?”
說完,我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然后腦子里便浮現出了和曹金波,以及其他一幫擁簇們,吃飯打牌的場景。
我的好心就這麼沒了……我想去找,和狠狠吵一架,問憑什麼這麼辜負我……可是在我這麼想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了,因為太沒有自知之明!
……
我有點看不起自己,猛吸了一口煙之后,便著自己不去想那個人。
就在這個時候,曹金波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里向我發出了很正式的邀請,邀請我去參加他們的酒會……但不是以葉芷的名義,他告訴我,但凡是在大理有點名氣的人,都被邀請了……而我在他眼中還算是個人,他讓我珍惜這次可以拓寬自己人脈關系的機會。
真他媽新鮮,連曹金波這號人,都開始心起我的人脈關系來了!
我去,還是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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