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了楊思思的電話，同時，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我想讓自己平靜一些，因為待會兒的談話中，我一定會對楊思思撒一點謊，我只有先讓自己平靜下來，才會把每一個謊，都編造的滴水不。

深吸了一口煙，我笑著向楊思思問道:“睡醒了？”

“你既然知道我剛剛在睡覺，肯定就已經看到了我給你發的信息，那你干嘛不給我回信息啊？”

“我這不是怕吵到你睡覺嘛……你也是夠累的，到上海沒讓自己口氣，又直接飛了國！”

“那也是我心甘愿的……你趕告訴我，你要給我寄什麼東西。”

我下意識往矗立在遠方的樓群看了看，不出意外，我又看到了無數條變幻莫測的線，也看見了千萬個窗口，安然的鑲嵌在高樓之上，一不。

而這種靜結合后的狀態，就是我現在的心，看似波瀾不驚，卻又暗藏洶涌。

瞇著眼睛吸了一口煙，我終于開口對楊思思說道:“松茸上市了，想給你寄點松茸。”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松茸呢！”

“記住一個人喜歡吃什麼，并不難……我還記得你喜歡吃皮蛋瘦粥，那時候住在山水間，外面有個老字號粥店，你老喜歡去那兒買粥吃，我遇到過好幾次。”

“你是想用回憶殺死我啊？”

楊思思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有點哽咽，想必是把在山水間住著的那段日子，當是人生中一段好的回憶了。

不僅是，我也把山水間當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個福地，我在那里結識了聶鐺鐺的爸爸，也正是因為有了老聶，我才能順利在九隆居那個地方做了一番事業，他是我的貴人。

而比幸運更值得去記憶的，是那種悠哉、悠哉的小日子，我會在無聊的時候，去籃球場打一會兒籃球；痛苦的時候，就坐在能看到蒼山的地方，點一支煙，然后在仰蒼山的同時，也把自己的痛苦和得失看輕。

這種時大概不會再有了，想起來，我也很惆悵。

我終于開口對楊思思說道:“只有現在過得不好的人，才會被回憶殺死……可你明明比以前過得更好，就別和我矯了！”

“我有沒有以前過得好，不用你說……”

我笑了笑，回道:“好不好，都沒關系……你要是真喜歡在大理生活的那段日子，那我就把能代表大理的特產，一腦兒的往你家寄，讓你在上海，也能過上原原味的大理生活。”

“別哄我開心了，你能把人民路寄過來嗎？還有山水間的籃球場，蒼山洱海，我都要！”

“你要是這麼貪的話，那我就沒辦法了……但松茸可以給你先寄過去。”

楊思思這才收起了談笑心，然后將詳細的地址告訴了我……可是我卻陷到了一種道不清，也說不明的失落中，我來上海明明是為了見，可又不得已編出了一個送松茸的謊言來，其實我最想送給的，不是什麼松茸，而是這顆我想對好的心。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我又轉移了話題對楊思思說道:“對了，魚頭昨天晚上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要租你那套別墅，你倆已經聊過了，是吧？”

“嗯，他要是能接我開的價格，你就把鑰匙給他吧。”

“你是缺錢花，還是怎麼著了？”

“有錢不賺，是傻子！”

楊思思的解釋，顯然不能讓我信服，要真有這樣的想法，也就不會在之前，把這套別墅閑置了這麼久，但這是的資產，有絕對的支配權，所以，我也不好多給意見，我只是對說道:“你要的房租太高了，如果誠心想租，2萬塊錢左右比較合理。”

“我就是這個價格，他要嫌貴，可以不租。”

“嘛，你要覺得合適，他也覺得合理，那我就替你們把這事兒給辦了。”

楊思思沉默了片刻之后，又低聲問道:“你真不打算住在我那邊嗎？”

“真的住不到你那邊了，我在蒼山一墅那邊又買了一套房子，再過一個月就能房，拎包住。”

“……為你高興的，終于在大理有了一套自己的房子！”

我笑了笑，回道:“等房子拿到手后，我把朋友們都約出來慶祝一下，到時候你也來吧。”

“我不，你答應過我，要來上海找我的，你要是不把這個承諾先兌現了，我永遠都不去大理！”

“會去上海的，一定會去的。”

……

結束了和楊思思的通話，我沒有在繼續往前走，我就坐在街頭的長椅上，又點上了一支煙；這一刻，我不用看鏡子，都知道自己的兩眼，是多麼沒有彩。

我煩自己的，至很煩這一刻的自己，因為我怕孤獨，可偏偏這些孤獨又都是自己找來的。

一支煙完，我的心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于是又想到了在上海的另一個人；如果，戴強剛剛給我的消息，有一定的可靠，那現在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狀況，而失聯的這一年多，又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我真的無法去同，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沒有條件去滲到那些黑幕中，去看清的委屈和無奈。

當然，也有可能是戴強在胡說八道……要說，有時候站在不一樣的立場，去看我這個弟弟，也真是不喜歡他的！我總覺得，他在理一些事的時候，帶有很鮮明的目的……他似乎很想靠住葉芷這棵大樹，然后在濱江集團站穩腳跟，所以每次說起我和葉芷之間的事，他都摻雜著很強烈的個人緒。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在我心中，他就是一個個普普通通的小城青年，可是一旦融到上海這個大染坊中，還是被上了。

他回不去了，也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騎著三車，沿街去賣鹵味。

……

按滅掉手上的香煙，我又沿著蜿蜒曲折的道路，繼續向下一個路口走著……

于我而言，上海的夜晚是深邃的，我想在千萬盞路燈中挑一個最明亮的，我就沿著它給的線走，也許是去尋找自我，也許尋找生命的真諦……也或者，僅僅是一個人，是一個心頭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