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停下了腳步,站在離別墅有一個路燈遠的距離,與楊思思對視著,風從那里吹過來,又吹到了我的邊,我有些站立不穩,也許是因為喝多了,也許是心在搖晃。
終于,我也大聲向喊道:“為了你,我來過上海了,我的心里已經沒有什麼憾……如果還有下輩子,咱倆一定得早點兒遇見;這輩子,我是活得太不自由,負擔也太重了……下輩子,說好了,下輩子我一定要活得逍遙自在,想去哪兒去哪兒……帶著你。”
我不敢再去看赤腳站在臺上的楊思思,隨即轉過了,往自己該走的那條路走去。
一定會哭的,我走,是因為不敢看,也不忍心看。
我是一個糊涂的人,至在這個復雜的局面下是,我無法輕易給出承諾,只敢說出下輩子,看上去像是在騙人,因為就算是修佛的馬指導,也不敢肯定到底有沒有回。
走出別墅區,僥幸到了一輛送客的出租車,然后跟著這輛出租車去了機場;如果再晚十分鐘,我可能都取不到登機牌,我是順利登機了,可心卻像是被困在初夏的夜間,有點清涼。
如果,我剛剛沖一下,現在又是什麼局面呢?
我盯著飛機的機翼看了很久,也沒能假設出來,卻突然特別想一支煙。
……
深夜,我從上海飛到了大理,又自己打車回到住,盡管已經很困,也還是在床上躺了很久,才睡了過去,且睡眠質量不高……我做了很多夢。
我夢見自己帶著楊思思浪跡天涯,又夢見和陸佳結了婚,生了孩子,生活就這麼平淡的一直往下過著;最后夢見了葉芷,夢見被巨浪掀到了海里,著雙手,痛苦的呼救……我不顧一切的想去救,可是每每要抓住手的時候,巨浪又將我們拍開……我喝了很多海水,渾冰冷,當下一個巨浪,滔天似的拍過來時,我被驚醒了。
我坐在床上緩了很久,然后才向窗外看了看……
外面的世界又下雨了,雨水沿著屋檐滴落到窗臺的邊緣,窗臺的木頭上長出了一雜草,被風吹得左搖右擺,而巨大的蒼山,也在遠晦著,四周布滿了黑的云和霧氣,看上去特別窒息。
……
房門被敲響,妮可站在外面對我說道:“你醒沒?我做了早飯,一起吃點吧。”
“什麼早飯?”
“稀飯,還有包子。”
“我洗把臉就下去……”
我一邊說,一邊往上穿著外套,簡單洗漱了一下,便下了樓,而妮可已經將稀飯和包子都放在了餐桌上;等我坐下后,向我問道:“你是夜里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點半才躺在床上,待會兒還得補個覺。”
“你見到思思了?”
“見到了。”
“沒發生點什麼?”
我反問:“你希我們會發生點什麼?”
“沒發生什麼最好……但我覺得思思是那種,只要你給予一點,就會特別上心的姑娘……這次,對你一定會有不顧的想法。”
我看著妮可,并停下了筷子。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給說中了?”
我的聲音很低沉:“是被你說中了……那一瞬間,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可是,我不能帶走,如果我真的這麼做了,一切就都套了!”
“和你說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示意不想說。
妮可是老江湖,心里已經猜到個七七八八,所以也就沒有再追問;我們各自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是我先開了口,我對說道:“我在外灘遇到葉芷了,告訴我……已經有了婚約。”
妮可很是驚訝地看著我,半晌才回道:“不能吧,之前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也沒有說這個事。”
“可能心里也有猶豫吧……但是能當面和我說出來,說明已經下定決心了。”
“肯定是商業聯姻吧!”
“我沒有問。”
這句話說完,我便沒有再看妮可,而是看著外面淅瀝瀝的雨失了神,我又想到了那天晚上,和我說這件事時的心,簡直是一種要被撕裂的痛苦。
妮可在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我笑了笑,回道:“你是希我去的婚禮,砸場子?”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覺得可惜的……誰看不出來你們是兩個還著對方的人,可是卻不能走到一起……我真的很想勸你們,可仔細想想,也確實你有你的困難,有的難!”
“別勸了,越勸越覺得痛苦……我就當從來都沒有回來過,這樣最好,也不會去設想,跟了別人,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嗯,我不勸……你以后有什麼打算?”
“回大理就是沖著賺錢來的。”
“你能明確這一點,就比大部分男人強多了。”
我笑了笑,回道:“人其實更像是活在海洋上的,你要是學不會給自己造一艘船,卻迷海底的世界,遲早會被淹死的!”
……
吃完早飯,我又睡了一覺,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我以為自己的睡眠夠充足了,可是從起床后,就一直頭疼,而且神很恍惚,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黃昏的時候,才漸漸好轉。
稍稍讓我到舒服的,是黃昏后放晴的天氣,我在去找魚頭的路上,又見到了在其他地方很難看見的彩虹。
我好像分裂了兩個人,下雨的時候,會想起葉芷;天氣放晴后,又會想到楊思思……
我其實很不適應這種狀態,但又無法去克制住自己,我就像是戴了金箍的孫悟空,沖不破自己,也沖不破環境給我帶來的錮……所以,我會告訴妮可,我來大理就是要賺錢的,我知道,人一旦陷到瘋狂賺錢的模式,就會忘了很多上的煩心事。
……
我將魚頭帶到了楊思思買的那個別墅,他看什麼都覺得滿意,當即就決定要這個房子,并且給了我一個季度的房租。我拿走了楊思思要留給自己做婚房的那個房間的鑰匙,其他房間的鑰匙都給了魚頭,并對他說道:“說真的,我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看見明明知道挨宰,還這麼喜滋滋的……我都替你到不踏實!”
魚頭毫不在乎的對我說道:“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嗎?”
“不覺得。”
“為什麼?”
“因為我們都知道你是什麼企圖,可是卻沒有人知道的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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