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顧著發泄自己的心，全然不顧葉芷的肩帶，到底能承多大的力氣；下一刻，斷裂的聲音便在我握的手心中傳來……也驚醒了我。

我看著葉芷，實在是過意不去，我扯斷了上的肩帶，一定很不舒服。

在我以為會不高興的時候，卻從包里拿出了一張紙巾，替我掉了一直含在眼眶里的眼淚……很奇怪，就是這麼一個作之后，我卻再也控制不住了，我看著，眼淚“唰唰”往下掉。

輕輕拍了拍我的后背，便去了衛生間……等出來的時候，肩帶斷掉的地方已經被打了結，所以服上明顯有一塊凸起的地方；不僅如此，原本披著的頭發，也被扎了辮子……

在我的注視中，替我整理了床鋪，然后又清理著床頭柜子上的垃圾……

當將煙灰缸里的那些煙頭，也都清理掉的時候，原本烏煙瘴氣的病房，頓時清爽了很多。

我有些恍惚，這大概就是做居家人時候的樣子吧……在我心中，已經不真實太久了，突然做著這些瑣碎的事，我心里百集。

“……這兒有個削好的梨，你怎麼不吃？”

葉芷說著，拿起了那只陸佳在離開前為我削好的梨，因為隔了一夜，梨的表層已經泛黃，品相非常難看。

我不知道說些什麼，但心卻彌漫著一種悲壯的蒼涼，就像是一座剛被洗的城池，里面冷風瑟瑟，尸橫遍野……誰也不想把變一場戰爭，但是對于我和陸佳來說，確實已經如此了……我們之間沒有勝者，只有說不盡的苦楚和是非。

我終于開口向葉芷回道:“忘記吃了。”

“那要扔了嗎？”

我又看了一眼梨，不想起了昨天那一幕幕場景，想起來就很傷……于是對葉芷說道:“已經壞掉的東西，還是扔了吧。”

葉芷點了點頭，將梨扔進了垃圾桶里，像是一只，已經爛掉的果子，從樹上掉落地面，然后摔得稀爛。

……

回到病床上，我半躺著，葉芷坐在床邊；一時，我們都找不到能聊開的話題，所以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開口的人是我，我向問道:“你不是在國外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回來看看你。”

“我沒事兒……就是老窩在病床上，沒人說話，有點難。”

“聽姚經理說，你是在和他打電話的過程中，出了車禍……”

“嗯，急著送單，電話里說的也是重要事兒，我就一起做了……可能該我倒霉吧，早一秒，晚一秒，都不會被撞上。”

“你就是太分神了……每天腦子里那麼多事，一定很累吧？”

“別說我，你不也是嘛……我們都活得累的，可能，這就在江湖吧。”

葉芷點了點頭，然后有些失神的看著窗外……我也追隨著的目看去，那些穿過玻璃的，在地面上氳出了一個個圈；再抬頭看看，更遠的地方，有一群白鴿落在老舊的單元樓上，忽然一輛廂式貨車從那里經過，它們便都飛了起來……在天上盤旋了好一會兒之后，才又落了回去。

對于我來說，我倒真的很希，這群白鴿能夠給我的心帶來一點和平的力量。

猶記得剛來大理時，我想過的是“蒼山下，洱海旁，一木屋、一瓶酒、一人、一狗、一下午”的生活……現在，已經背離的很遠……是我變了，我功，要的也更多……有時候必然覺得累，可是，再也沒有一種力量，能喚醒當初的那個自己了！

短暫的沉默之后，葉芷向我問道:“想吃什麼東西嗎？我去給你買。”

“想吃點山竹。”

“那你等我一會兒。”

葉芷說著，便從柜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提包……看著的背影，我心里有些溫暖，只是忽然忘了，我們談的時候，是不是也像現在這麼對我好。

……

葉芷不會那麼快回來的，因為是一個非常在意形象的人，一定會找地方換掉那件被我扯斷了吊帶的……

這麼等了一會兒，沒等回來葉芷，卻等來了周三三。

他的手上提著一個大的袋子，我不知道是什麼，便向他問道:“你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膠枕頭，給你帶的……晚上睡覺會舒服一點。”

我笑了笑，又問道:“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你別管我怎麼樣……我就問你，這兩天，被大家給冷落了，是什麼心？”

“你們冷落我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別裝糊涂了……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我四哥？”

周三三這個愣頭青，就是這麼沉不住氣，他這麼一問，我便什麼都明白了……他想讓我意識到，于我而言，楊思思有多麼重要。

楊思思當然很重要，可是在這樣的境下，我已經顧慮不到這些。

總不能陸佳剛走，我就慌慌的去給自己找一個能停靠的港灣，這樣對誰都不負責……因為有些事，是需要花大量的時間，才能想明白的……楊思思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因為的個太鮮明，所以，只能是楊思思，或者楊如畫，或者四哥。

我按了按自己的太，這才向周三三回道:“我和你四哥認識這麼久了，走了，我心里肯定很難過……可是你不覺得，這還算是一個不錯的結果嘛？……該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樂趣……現在所做的，是一個正在找回自我的過程……你要知道，只為了活著的人，是很累的……我反倒覺得，看開了以后的，更有人格魅力。”

“那你是什麼意思？”

“當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那麼順其自然，就是最好的選擇……換做是你，面對我現在的局面，你也會這麼做的……再說了，有這個力，我們為什麼不好好去琢磨琢磨自己的事業呢？……我真的希，到我死的那一天，大家能記住的，是我這一輩子做了什麼事業，而不是上的那些花邊……”

“你是把自己當偉人了麼？”

“這一輩子，未必能當個偉人，但也要在這個世界上留下點什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