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三的語言能力和他的計算能力是反比的，所以在我說了這麼一通之后，他便沒詞兒了……我又趁勢轉移了話題，向他問道:“你這外賣也送了幾天了，有什麼？”

大概是因為這個問題到了周三三的爽點，他眼睛放著說道:“我把路線做了優化，昨天一天送了96單，是全公司最高的！”

“嗯，這是你的能力，我一點都不意外……不過還是有點可惜，只差一點，就過一百了……我記得這個星期，還沒有人過百單吧？”

“我能，要不是昨天車子壞了，耽誤了二十分鐘，早就過百了。”

“厲害、厲害！”

我這麼說著的時候，心里也松了一口氣，他應該是不會再和我理論楊思思的事了……想起楊思思，我心里不又涌起了那麼一點好奇，也不知道現在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又是不是像自己說的那樣，正在經歷不一樣的生活。

我希，能變回到，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樣子，就像是一個充滿元氣的……會有自己的小心思，小好，會期待大理的好，和人與人之間的往……我不希總是活在我的影里，該走出去的，這樣對誰都好；我更希，有那麼一天，會變一只白鴿，停在我的心里，給我和平和安定的力量。

所以，走的時候，我沒有留……自己遭難的時候，也不想打擾。

……

除了給我送了一只膠枕，周三三什麼目的都沒有達，所以在他走的時候，顯得很不甘心，他似乎還想對我說點什麼，但卻再也組織不起有效的語言，最后，了自己的腦袋，離開了病房。

我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只膠枕是楊思思讓他送來的。

著膠枕的，我又抬頭往窗外看了看……

到底是什麼呢？

是某一瞬間的，是日積月累的牽掛，是心里的白鴿？

說不清楚，也可能是想到那個人，就會覺得開心。

反正，不要同時上兩個人就好……那恐怕才是人生中最大的痛苦。

……

在周三三走后的二十分鐘，葉芷提著買好的山竹回到了病房。讓我到意外的是，并沒有換掉那件被我扯斷吊帶的，帶著一些歉意對我說道:“下關這邊，我跑了好幾個地方，也沒買到……到古城的菜市場才找到……你等急了吧？”

“沒有的話，我也不是非要吃，買不到就算了……干嘛還跑古城那麼遠！”

葉芷笑了笑，回道:“你從來都不向我提要求，難得這麼一次，我當然要滿足你。”

我也笑了笑，心里卻是的，因為我知道的時間有多寶貴。

我又對說道:“這個季節的山竹非常甜，你也嘗嘗……想我們從上海到大理，得到的最大實惠，就是這邊有吃不完的新鮮水果。”

“你好像還是很在意大理和上海之間。”

“兩座城市，兩種人生……怎麼能不在意呢！”

稍稍停了停，我又帶著一些說道:“說是離開了上海……可這些年的喜怒哀樂，大部分還是上海人給的……”

我無意說了這句話，然后猛然想起，葉芷也是上海姑娘……于是，我們之間的氣氛，頓時變得敏了起來……因為我和之間的這些陳年舊事，至我還沒有完全釋懷。

葉芷大概也有這樣的心，轉頭看向了別。

反正已經說出口了，我索把心一橫，問道:“你來看我，你未婚夫那邊，不怎麼好待吧？”

葉芷抬頭看著我，又是一陣沉默之后，才回道:“在這個圈子里，每天要接的人太多了……他不會干涉我的。”

“你呢，也不干涉他？”

“他的應酬不比我，他可能比我更需要空間。”

“怎麼聽，都像是商業聯姻。”

“我記得和你說過……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們可能比普通人的選擇要更……”

稍稍停了停，葉芷又說道:“我覺得這不是我們之間應該談的話題……我該走了，六點半飛上海的飛機。”

“我們之間不應該做的事多了去了……要說，你也不應該來看我。”

“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

“我不知道……”

我恍惚了一會兒，又笑道:“其實，你應該和我聊聊工作上的事……這樣大家都能找到臺階下……葉總，你們姚經理那邊已經給了反饋，說是廣告效果很不錯，要不要考慮在這個廣告模式上，再追加一點資金投呢？”

“不要這樣，好不好……我不需要這樣的蓋彌彰。”

“我更不需要……我只是在為你考慮。”

“我趕時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說著，葉芷便拿起自己的手提包向病房外面走去……在打開門的那一個瞬間，安安這個人也恰巧走到門口，兩人都驚了一下，又同時看了對方一眼……

安安想和葉芷說點什麼，可葉芷卻沒有給說話的機會；下一刻，便向電梯口走了過去。

……

安安將一只保溫盒放在了我的床頭，然后對我說道:“給你在我們小區外面的粥店，買了一份豬肝粥……你趁熱吃吧。”

“咱們萍水相逢，你這麼照顧我……我不好意思的！”

“你以為是萍水相逢，但我不這麼想……這個世界上這麼多的人，可以聊天的卻不多……你的格好的，不卑不，我愿意把你當朋友……對了，剛剛從你這兒走出去的那個人是誰啊？”

“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朋友？”

我反問:“你覺得像麼？”

“呃……我覺得不是一般的人……看人的眼神和普通人太不一樣了……不冷漠，還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我和對視了一眼，有力的！”

我笑:“所以你又覺得不是我的朋友……因為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很一般的人。”

“不對，我反而覺得你們特別般配……恐怕也就你這種不卑不的格，才能駕馭住……”

“得了吧，還不卑不呢……在面前，我頭都快低到里了！”

我說出來的，是一句極其沒有水準的話，換做平時，我怎麼都不可能說出口，但就是這一刻，我因為某種緒而口無遮攔……我是大怨氣的。

我這一輩子，怕是要栽在上海人的手上了。

們每一個都住在我的喜怒哀樂中，一邊撕裂我，一邊又替我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