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芷說出“更想來看看你”這樣的話時，我的心不免又是一陣震，這意味著很關心我，我心里自然會高興，但那又怎樣呢？

就像這下著雨的天氣，在大理，過了雨季之后，便很難再見到雨天，一方面希它能多停留一些日子，以滋潤萬；可是被雨水浸染的大理，又像是發了霉，到，也是讓人不起來。

見我不開口，葉芷也沒有多說，和上次一樣，替我整理了一下床頭柜子上的雜，沒做太多事，卻是我最需要的，因為我只討厭床頭有很多雜，地上是不是干凈，我倒真是很無所謂。

收拾的過程中，葉芷又對我說道:“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我們不會再和你合作下一期的外賣廣告了。”

總是這麼干練，所以在和你說一件事時，連“可能”這樣的字眼都不會用，直接便是回絕，但我心里有疑，因為我們的廣告效果并不差，我向問道:“為什麼突然就不投放我們的外賣廣告了？”

“不你們的廣告，其他廣告的投放量，也會被腰斬……”

稍稍停了停之后，葉芷又說道:“大理度假型房產的行，出乎意料之外的好……本來以為兩萬塊錢的賣價，會為這兩年的最高點，可是沒有想到，這一個月中，以山水間為首的老牌度假別墅區的二手房價，已經突破了兩萬五；頂三萬，預計也就是年前的事……現在新房和二手房，已經存在價格倒掛的現象，這不符合我們集團的利益；目前，我們并沒有太大的資金力，也不急于回籠資金，所以會暫停向市場提供新的房源，并重新制定價格策略。”

“這算什麼，捂盤惜售嗎？”

“可以這麼說……我們是做生意的，在海西這邊已經沒有土地可以拿來開發的前提下，捂盤惜售最符合我們現在的利益追求……我希你能理解。”

葉芷對我還真是不瞞，因為“捂盤惜售”這樣的詞，是買方市場最深惡痛絕的，如果被作為幕捅出去，對自形象會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葉芷能坦誠的告訴我，證明對我沒有戒備，且很信任。

可這對我來說，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我失去了一個大客戶；而在這樣的行之下，其他樓盤可能也會出現捂盤惜售的況，我的廣告可能不會那麼好賣了。

我心里了挫折，下意識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直到吸了快一半的時候，才笑了笑說道:“整個大市場這麼火熱，你們卻停掉了大部分的廣告，買方市場肯定會有很多猜測，雖然不能坐實你們捂盤惜售的行為，但恰恰這種猜測，更會刺激他們的購買，這個營銷手段高明的，而且后面可以順理章的加價賣房。”

“你作為第一批買房的客戶，也是益者……雖然我們不能再有廣告上的合作，但你的房子也已經升值了很多，這就是所謂的有得有失吧。”

“這房子和我沒關系了，現在在陸佳的名下。”

“你不打算要回來嗎？”

“能這麼簡單的要回來……當初，就不會那麼急于讓我將這套房子轉到的名下了……我不知道為什麼，所有關乎人的抉擇，我總是害的那一方……”

“這套房子，你心里也是不想給的，是嗎？”

我抬頭看著葉芷，半晌才回道:“我們兩人之間已經沒有了契約關系，大理的這套房，沒道理給……但如果實在要不回來，也只能這樣了。”

“你該知道的，所有靠人維持的東西，都不可靠……所以，我們才需要法律。”

“道理我懂，但做都已經做了……我現在要考慮的，不是和陸佳斤斤計較……失去的東西，我應該加倍賺回來，我覺得這才是一個男人應該有的正常邏輯。”

我上這麼說，心里卻苦悶的厲害……如果我的外賣廣告失去了這些做房產的大客戶，我等于了一個重要的收來源，在已經沒有存款的前提下，我很難再去投資自己想做的事業。

大概是到了我的心，葉芷帶著些抱歉對我說道:“我不知道停止廣告合作，會不會給你帶來很大影響……于，我很想幫你，可是，從集團的角度來看；所有關乎利益的人，都不會贊我做這件事……雖然這件事很小……但我也只能這麼做……因為這就是我擺不了的困境。”

“在商言商……我沒有說你做的不對。”

“你能理解就好。”

“但你多得給我一點補償……我想去洱海邊走走……那兒有個椅，你能帶我去嗎？”

葉芷看了看正在下雨的窗外……而我的目，卻一直放在楊思思給我買的這個椅上……有些事，有些人，總該在經歷了很多之后，有一個結果。

……

下著雨的洱海邊有點郁，我打著傘坐在椅上，葉芷沒有打傘，盡管雨勢不大，但時間久了，也會被淋……但沒理這些，為了方便推著我走，就這麼冒雨走在“馬久邑”的環海路上。

“馬久邑”又是一個讓人傷的地方，這是我來大理的第一站，我在這里認識了鐵男和馬指導……鐵男還在服刑，馬指導已經去足山削發為僧。

還有那些在這里偶遇葉芷的時，想起來也是黑白各一片……那時候，我總是會坐在礁石上消磨傍晚的時……可如今，為了進一步保護洱海，那個地方已經被圍上了高高的鐵網，游人進不去，就再也不能往洱海里面扔垃圾了。

這里本來是觀海鷗的好地方，正因如此，總是會有游客往海里面扔面包，餅干，喂食海鷗，所以政府便斥巨資將這里統統圍了起來。

馬久邑更加冷清了，沒有游人，海鷗也不愿意來，只有一兩只，躲在草叢里，轉瞬又飛遠，在海面上留下一圈波紋，然后與雨水激起的波紋一起著，并慢慢融合。

……

鐵網筑起的圍欄旁，我和葉芷一起往遠眺著……看著眼前昏暗混沌的一切，我先開口對說道:“我想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不騙你……因為想起來，都是痛苦。”

“你可以當做是一場夢。”

“如果是一場夢，多久能醒？……你先別回答……我猜猜……我覺得等政府治理好了洱海，我的這場夢，也就該醒了……因為都是艱巨的任務！”

葉芷不言語。

我又問道:“你做過夢嗎？”

一陣沉之后，葉芷才輕聲回道:“你也是我的一場夢……但不同的是，我的這場夢是有彩的……因為想起那些在一起的時，我都很快樂！”

我的心里五味雜陳，獨自沉默了很久之后，便扔掉了手上的雨傘，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反正我是和一起淋雨了，就在冷冷清清的洱海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