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不大，是飄過來的，但落在上的覺卻特別真實，雨水里有那麼一點腥的泥土味，腳下的路面一塊，干一塊，被車子裂的地方，則長出了一些雜草，風一吹，比雨水還飄搖。

這就是現在的“馬久邑”，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恢復往日的生機。

我終于回頭看了看葉芷，然后對說道:“為什麼，我回憶那些在一起的畫面，痛苦居多……你卻覺快樂呢，難道這些不是我們一起經歷的嗎？”

稍稍停了停，我又說道:“這事兒不用你回答，我自己心里也有答案……因為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平等過，你從來都不害怕失去我，可是我卻害怕失去你……一個總是擔驚怕的人，想起那個傷害他的人，他怎麼能快樂的起來呢？……呵呵，以我對你的了解，我說這些話的時候，你一般都不會正面回答的。”

大風吹了葉芷的頭發，習慣將頭發別在耳后，然后低聲回道:“因為我和你一樣迷茫，甚至是患得患失……可是我不敢任……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也想找個肩膀依靠一下，特別是做噩夢的時候，那種恐懼的覺，讓人無比窒息……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關燈睡過覺了……因為魔鬼都住在黑暗中！”

一陣沉默之后，葉芷又說道:“我和你之間是有區別的，你想到我的時候是痛苦的覺，可大部分時間，你是快樂的，因為你在大理，邊有幾個心的朋友；我的大部分時間過得痛苦，只有想到你的時候，才是快樂的……因為我在上海，站在風口浪尖，面對的是一個充滿利益斗爭的大集團……就算我無心爭斗，可別人也不一定會放過我……但是，我堅信，我一定會等來黎明……”

我心里有很多慨，但最后只是悵然笑了笑，說道:“我以為等一個人才是最撕心裂肺的，聽你說了這些，可能你想要等的，才是最難的！”

“你可以選擇在最的地方等一個人，就像大理有風花雪月，是個等人的好地方；可是等待黎明，你卻只能在黑暗中忍著，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一陣沉默之后，葉芷笑了笑，又對我說道:“你會打水漂嗎？”

“會。”

“那輛白車停著的地方，沒有圍欄……我們比比吧。”

“我坐著椅，使不上勁兒……”

“你最多能漂幾下？”

“七八下。”

“那超過十個就算我贏……我要是贏了，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你要是輸了呢？”

“我從來都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

像一樣飄過來的小雨中，葉芷將我推到了那塊沒有護欄的地方，在地上找了一塊很薄的石頭片，然后在我的注視中丟了出去，的手法很好，以至于石頭片剛接到水面時，便呈現出行的姿態，最終飄了11下，才沉沒到了水中。

“我輸了，你想讓我做什麼？”

“以后再想起我的時候，不要恨我……”

“我恨的是以前的你……現在的你，我不恨……不管你以后和誰在一起，或者過什麼樣的生活……我都希你快樂，至比現在快樂……我放棄了，好壞都放棄了……我想現在就從這場夢里醒過來。”

葉芷點了點頭，選擇了面對洱海，背對我。

我又在后說道:“現在連廣告上的業務也斷了……以后就不要再見面了，永遠都不見。”

“好。”

我將自己的鑰匙扣掰直，然后進卡托的孔里，將手機卡從里面了出來，再然后，便使出最大的力氣，將手機扔進了洱海里……

這部手機，曾經是我的全部，因為是葉芷送給我的……

兩年多前，我去三亞將葉芷從那些鬧事的漁民手上救了出來，我因為跳進海里而損失了一部手機，葉芷給我買了這部電話，自己也買了一部同款的，只是不一樣……這擺明了是款。

所以就算配置已經遠遠落后于主流，我也沒有舍得換……

而葉芷的那一部，早就不知所蹤……現在拿的是一款市面上最新的手機。

我不是說無……只是很多東西，都已經間接表明，我們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不恨了，就像這些扔掉的東西，雖然還會存在于記憶中，但也已經失去了最重要的意義……

……

回到醫院，我便直直躺在床上，然后看著天花板發呆……直到我媽和老米拎著一個碩大的編織袋來到病房，我才意識到，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竟然對這里有了一留，因為在這小小的房間里，我卻看遍了世間的人冷暖。

……

我媽將地掃了一下，便開始整理起了我的生活用品……這過程中，話也沒閑著，一直和老米左一句，右一句的說著我跟陸佳的事……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我就死活不愿意和陸佳在一起了。

他們說，是楊思思給我灌了迷魂湯。

我很是不耐煩，便強行轉移了話題向老米問道:“爸，你那還有錢嗎？”

“你要錢做什麼？”

“手機不能用了……你先借我兩千，等我手頭上有閑錢了，就還給你。”

卻不想，老米怒著向我回道:“到底要作什麼樣子，你才高興？……你馬上快30歲的人了，最后買個手機，還得問我要錢……都這個時候了，你就還不能想想人陸佳的好嗎？……去跟人低個頭，又有那麼難嗎？”

我的沉默中，門被推開了……來人是那個把我給撞了的裝修工。

他走到我的床邊，先將一疊錢放在床頭，然后才開口對我說道:“我來給你還錢了……這里有九千，還差一千，我以后再想辦法還給你。”

“你那邊是真的困難，這錢不用急著還給我，你先拿回去用吧。”

裝修工眼里含著淚，他用特別糙的袖頭了之后，然后哽咽著說道:“用不上了……娃子，昨天晚上走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他說了聲“謝謝”，沒再多說，便轉離開了病房。

……

我將那一疊錢拿了起來，卻掂量出了一個普通人的辛酸和卑微……

許久之后，我笑了笑對老米說道:“你看，從小到大，你都不信任我……可咱倆的話都還沒說完，我就有錢買手機了……人是有善緣的，所以一定要多做好事……你們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不愿意和陸佳在一起嗎？……我現在有底氣告訴你們了……因為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一樣市儈，一樣唯利是圖……當初，不讓我把這錢借出去，現在夠打臉了吧？”

我說著便將那一疊錢給重重拍回到桌子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發火了……反正我的心里就是不開心，像是有一針在我最脆弱的地方，我想拔掉它，可死活就差了那麼一厘米……

我無比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