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思發來的信息像溫暖的，替我融化了冬天的冰，我總算是開心了一些。我先是笑了笑，然后給回了信息:“今天上午出院，待會兒就能穿到你給我寄的服了。”

楊思思回了一個笑臉，又問道:“你的好些了嗎？”

“好多了，醫生說，回家再休養一個月，就可以下床走路。”

“那恢復的還不錯嘛。”

“當然了，我的質那麼好，肯定會比別人恢復的快……你呢，這段時間都忙什麼了？”

“報了一個瑜伽班，花班，烘焙班……”

“是不是覺得特充實？”

“你等我說完……結果我爸又著我回公司上班，學費白了不說，一天到晚跟住在公司一樣，就差上洗手間都得給我爸打報告了……”

“哈哈哈哈……潑猴最終還是逃不出如來佛祖的手掌心啊！”

這次，等了很久，楊思思都沒有回復信息，也不知道是去忙了，還是對我的幸災樂禍有緒。

我又發了條信息問道:“你爸都讓你干嘛了？”

又等了五分鐘，楊思思總算是回復了:“小到給他買早餐，端茶倒水；大到擬合同、開票……他現在就像瘋了一樣，明明我就只有指甲蓋那麼大的能耐，他偏把我當全能員工用，反正哪兒缺了，哪兒了，哪兒就有我手忙腳的影！”

兩個人在一起久了，言行舉止便會有不同程度的同化現象，我在對一個人不滿，或者覺得過分的時候，喜歡用“瘋了”這個詞，楊思思也是，有時候真的會覺得，我們就是兩塊連在一起的石頭，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了很久。

我能想象到楊思思發這條信息時的表，我不自覺笑了笑，然后回道:“你不是一個主觀意識特別強的人嘛，怎麼甘心你爸擺布。”

“那你說我怎麼辦？”

“把你爸給策反了……讓他陪你去學瑜伽、學花、學烘焙……”

“我還真和我爸說過……但我爸說，這些事，得男朋友陪著去做，才生活的調……我現在已經套路不了我爸了，有時候還會被反套路……他自從生意失敗過一次，就像突然開了竅，變得特別狡猾！”

“我有點不明白，你也不是甘心他擺布的格啊，你這是墮落了？”

“沒有好，誰會甘心他擺布。”

“他給你什麼好了？說出來讓我也高興、高興。”

“和你沒關系，你瞎高興什麼……先不說了，我爸又催著和我要早餐，我得趕去給他買。”

“那你去忙吧……空了再聯系。”

我放下了手機，腦子里很自然就浮現出了楊思思在忙碌的樣子，心里莫名一，然后又發過去一條信息:“我也想你！”

這一次，等了很久，楊思思也沒有回復……但一定會看到，也大概會哭。

……

九點半的時候，陳進開車來了醫院，隨行的有老米和我媽，還有妮可……他們是來接我回去的，在辦出院手續之前，我又讓陳進把我欠著的治療費用了一下，共計2345元，在這之后，能供我支配的錢已經越來越。

回到住，吃了午飯，我便一個人坐在院子里對著外面的一棵棗樹發著呆……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也不比在醫院的時候好到哪里去。

……

這麼坐了一會兒，我將在屋子里打掃衛生的妮可喊了出來。其實借錢這事兒不好開口的，但自己忽然沒了收，老米和我媽在大理的開銷又不能不管，只好厚著臉皮對妮可說道:“你那邊有閑錢麼？……”

“怎麼了？”

“花錢的事兒全都到一起了，手上沒錢，想問你借一點。”

“要多？”

我也不知道借多會不讓妮可有為難的覺，便很保守的說道:“呃……一萬吧。”

妮可卻為難了，回道:“之前我手上是有不閑錢，可都拿去投資麗江的酒吧了……最近要用錢都是從酒吧的營業額里拿……賬面上已經沒什麼錢了，后面還要去進一批貨……我只能拿5000塊錢給你。”

不怪妮可為難，之前我從酒吧退，就已經拿走了不錢，又趕上他們在麗江投資，就算“人花”酒吧是棵搖錢樹，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這麼一想，我便搖頭回道:“算了，酒吧的賬面上還是多留點錢保險……我再找別人想想辦法。”

妮可先是一聲嘆息，又慨道:“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和陳進……當時在九隆居賺了那麼多錢，這才一年多點，兩人就又都過回去了；再過一段時間，你們不會連吃飯都問題吧？”

我笑:“這才快意人生嘛……一不變的生活，多沒意思！”

“你要是真能這麼想，心里一點落差都沒有，那我佩服你……你可別忘了，你風的時候，是買過寶馬7系的人。”

“干嘛故意提這茬兒，讓我不痛快！”

“你看吧，心里還是有落差的。”

我點上一支煙，瞇著眼睛吸了一口之后，還是帶著笑容回道:“落差肯定有一點，但不至于影響心……因為有錢的時候，我也沒舍得給自己買什麼像樣的東西……那輛7系是個例外，我只開了兩天就賣給小宋了，雖然損失了十來萬，但我不后悔……那是我人生中最風的時刻！”

“一手好牌都被你給打爛了……真想不明白，你當初為什麼要把大理的房子也過戶到陸佳名下！”

我不言語，只是悶聲吸煙。

妮可又嘆息:“如果你不是這樣的格……恐怕也不會有人對你那麼死心塌地……這里面的得失，誰能說得清楚呢！”

“太計較的人，活得累……有些事，還是不弄清楚的好。”

妮可一陣沉默之后，又拍著我的肩說道:“趕振作起來吧……別做一頭睡著的獅子，隨便來只螞蟻，都想啃你一口。”

“那我做什麼？……狡猾的狐貍？”

妮可卻不當這是玩笑，嚴肅的回道:“先醒過來再說……只有你強大了，別人的委屈，才敢和你說。”

我點了點頭，心里有一些想法，但是卻沒有說出來。

……

妮可真是夠朋友，盡管我已經拒絕，但在去酒吧前，還是用微信給我轉了五千塊錢；這五千塊錢雖然不多，但也夠解燃眉之急了……

妮可走后，院子里忽然冷清了起來，我就這麼穿著楊思思給我買的新外套，一直在躺椅上坐著；整個下午，我都沒怎麼玩手機，我一直琢磨著，等恢復了，要做點什麼事……

這麼一琢磨，就已經是黃昏，我又接到了表弟戴強打來的電話……

他不給我打過來，我也想找個時間給他打過去……我得讓他勸勸老米和我媽，他們該回縣城了，在這里，他們老和我提陸佳還有兩套房子的事，我是真的沒辦法專心。

卻不想，剛接通電話，戴強便心急火燎的對我說道:“哥……發生大事兒了……我們集團負責地產開發的兩個高管，今天上午被經偵科的人給帶走調查了……集團里面有傳言，這是派系斗爭的結果……這倆人都是嫂子的對頭……嫂子忍了這麼久，終于開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