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北真是魔怔了，他來找我，不是為了別的，竟然讓我在未來的某一天給他發一張楊思思的婚紗照，他以為我能辦到，我卻覺得他所托非人，而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錯位，是因為我們之間隔了兩個謊言。

楊思思騙他說，跟我在一起很幸福；我又騙楊思思，我的人是葉芷，一直沒有變過。

被騙的人，都信以為真，騙人的人也深陷苦痛，那這場騙局的背后，誰又是真正的贏家呢？

沒有贏家，在這場的博弈中，我們都滿盤皆輸，而我是那個必須守著殘局的人，所以我必須繼續騙著曹小北，也繼續在這些謊言中做一個幸福的男人，于是我笑著對曹小北說道:“你要是不怕心里難，我發給你。”

曹小北著紅鷗從水面掠過的地方一陣失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許是在想那個場景吧。

終于，他開口對我說道:“飯還行嗎？”

“口味不錯，是不是在人民路上的那家鹵面館買的？”

“嗯，要是不夠吃，車里還有一份……我沒胃口了。”

“吃完了再說。”

曹小北卻沒有等我吃完，他將那份鹵面也給了我之后，便驅車離開了“馬久邑”……也似乎就在他走的那一瞬間，下午便到了。我看見太從蒼山那個方向斜著照進了洱海里，又在水面上現出一片波粼粼。

頂著這些刺眼的，我從口袋里拿出了周三三昨天晚上給我買的那盒萬寶路，然后出一支放在里，我沒敢點上，我只是覺得沒有燃燒的煙草，也是有味道的，我已經習慣了在沉思的時候有煙草的味道。

……

葉芷坐在我邊的時候，幾乎是悄無聲息，我不相信這是偶遇，便向問道:“你怎麼來了？”

“我去你住的地方了，遇見了周三三，他告訴我，說你在洱海邊……我就住在龍龕，沒有看見你，那肯定是在馬久邑了。”

說著，葉芷也轉向后面看了看，剛來大理時，住的那個“海途客棧”也已經被拆掉了，不過時間應該沒有過太久，所以客棧的招牌還靠在殘墻邊放著。

我將曹小北留下的那份鹵面遞給到了葉芷的面前，然后對說道:“曹小北剛剛來過，帶了兩份鹵面，我吃了一份，這份沒過，你吃吧，還熱著呢。”

葉芷一邊從我手中接過，一邊向我問道:“他來找你做什麼？我記得你們的關系一直都不是太友好。”

我幫葉芷打開了鹵面的盒子，然后回道:“他以為我會和楊思思結婚，所以托我在結婚的那一天，發一張楊思思的婚紗照給他……如果一直都是這樣，沒什麼改變的話，我會圓不上這個謊……但是你知道嗎？……我和楊思思真的拍過婚紗照！”

葉芷用一種非常復雜的目看著我……

我笑了一陣才說道:“我們剛來大理的時候，有一個車隊要拍那種宣傳照，而且把這個活兒包給了鐵男和馬指導……當時，我和楊思思都是閑人，所以就找我們去做模特了，婚紗照確實是我們倆拍的，但是和結婚沒什麼關系……”

“這些年，你們之間真的經歷了很多……好的、壞的，都有陪在你邊。”

“重點不在這里，重要的是，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拿這些照片去忽悠曹小北……真的婚紗照也就不過如此了，是不是？”

葉芷點了點頭，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最后還是轉移了看著我的目……獨自沉寂了一會兒之后，才開始吃起了手上的那份鹵面；而我扔掉了那支已經被口水弄的香煙，又續上了一支，依舊沒有點火。

……

我枕著自己的雙臂，徹底躺在了礁石上，然后又主轉移了話題，向一直沉默的葉芷問道:“你最重的時候，有多斤？”

“好像是一百零二吧。”

“什麼時候？”

“在國外讀研的時候，問這個做什麼？”

“我記得你是一米六八，重一百零二的話……呃，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值和材的巔峰，應該就是你讀研的時候。”

葉芷笑了笑，回道:“我沒有注意，但我覺得人生每個階段的氣質都不一樣，所以那時候也未必是巔峰。”

“有那時候的照片嗎？有的話，給我看看。”

“我不拍照片，你又不是不知道。”

“哦……那你告訴你，你現在多重？”

“你到底想問什麼？”

“等你告訴我了，我再告訴你。”

葉芷一臉無可奈何的表，然后又耐著子對我說道:“上次例行檢的時候，是91斤。”

“太瘦，太瘦了……你得好好吃飯。”

說著，我又指著葉芷手上的飯盒說道:“像你吃飯，碗里一定不能剩東西，剩下來的都是飯兒……我媽告訴我的，如果一頭豬，每次都留著飯不吃，肯定不會長膘……人也一樣！”

“米高，你在變相罵我是豬嗎？”

“不是，你要真有豬的覺悟，我就不跟你提這個事了……你真的瘦了……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應該好好吃飯。”

一陣沉之后，葉芷低聲對我說道:“只有在工作和睡著的時候，我才會忘了自己是誰……”

笑了笑，又說道:“但我接你的批評……從今天開始，我一定好好吃飯，爭取早點吃回到102斤。”

“對嘛，人胖了，心也就寬了……”

“我有個提議……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好好吃一頓……你吃多，我也吃多。”

“你別和我開玩笑，我在男人里面，都算是非常能吃的。”

葉芷吃完了飯盒里面剩余的鹵面，然后又對我說道:“你吃了一盒鹵面，我也吃了一盒鹵面，最起碼現在，我們是旗鼓相當的……如果晚上你能發揚紳士風度，讓著我一點點……我有信心奉陪到底！”

“好，期待你的奉陪到底，你想吃什麼？”

“越高熱量，越好。”

“那就必須得去大理大學對面的燒烤街了，我送外賣的時候，經常在那里吃夜宵，那里有個“百年建水”的燒烤店，烤魚是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