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琢磨著葉芷的這句話時，又有一對學生從我們邊走過，男生慢生一步，他貓在后面，拍了拍生的肩，生回頭的時候，他又跑到了生的前面，然后半蹲著，生撞在他上，一個踉蹌，他順勢背起了生……

另外一邊，大概是他們的朋友，用手機記錄下來了這一幕……

我是一個走在流前線的人，所以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在拍時下最流行的短視頻，而同樣的招數，他們更有優勢，因為選的地方，所以視頻里不有這對學生，還有夕下的蒼山和洱海。

但我不希這個視頻能火，也不想大理這個地方被炒網紅城市，因為一旦過度商業化，我們這類人就會丟掉一個神家園……這就算是我一個比較自私的想法吧。

這麼恍惚了一會兒，我才開口向葉芷嘆道:“現在的學生真會玩兒……你說，如果有一天，他們不幸分手了，再想到今天的這一幕，心里會難嗎？”

葉芷反問:“你為什麼要想的這麼悲觀呢？”

“學生時代的，沒有任何東西做基礎，所以能走下去的并不多……我也不是悲觀，只是有些東西見多了，心里自然而然就會有答案，這就相當于上帝視角。”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在20歲的時候，突然有了上帝視角，可以預見未來……你最想做的事是什麼？”

我笑道:“當然是買彩票，每一期都下一百注；然后我再拿著中獎的錢，去北京、上海、深圳瘋狂買房……”

“嗯，買了房以后呢，你又做什麼？”

我竟然被葉芷問的有點迷茫，半晌才回道:“我也不知道做什麼……這一輩子就和錢過吧，反正錢是萬能的！”

“我覺得這不是你心的真實想法，這麼寶貴的機會，你不會只用來賺錢的。”

“你想聽我的真心話嗎？”

“當然想……”

我和葉芷對視著，許久之后才低聲回道:“如果我有上帝視角，我會在20歲的時候，就給27歲的自己寫一封信，讓我在來大理的路上，無論如何都不要幫陌生人換胎，不管這個陌生人有多需要幫助，我都當做沒看見……”

剛說完，我就反悔了，我又趕忙改口說道:“不，這麼寶貴的機會，我當然要幫汪蕾避過一劫，如果好好的，也就沒有后來去大理的事了！”

葉芷轉移了與我對視的目，低聲向我問道:“你是后悔來大理，還是后悔遇到我？”

“我做這個選擇，并不是為了告訴你，有哪些事讓我到后悔；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些年，我過得很不開心……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到底是哪兒做的不夠好，為什麼我死活都開心不起來？”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會用這個問題困住自己，然后自我折磨……我覺得，等有那麼一天，你真的變了一個開心的人，你會發現這個問題本就沒有意義，因為從來都沒有一個人，是為過去活著的……所以，你最應該做的，是怎麼去改變自己……這也是我希在你上看到的……我希你到了泰國以后，能胎換骨，就像當初你從上海來大理一樣……你總覺自己不開心，可是自從來大理以后，你真的收獲了很多。”

我沉默，沉默是因為我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我太在葉芷面前抱怨了；很奇怪，當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往往是主導的一方，可偏偏在面前，我就會變一個像是了委屈的孩子……我也不是真的要從那里得到什麼，就是單純希能安、安自己。

葉芷似乎也明白了我的心思，將服務員送上的烤串，平均分了兩份，然后對我說道:“說好了，今天晚上，你吃多，我吃多……從現在開始，我的目標很明確，我要把自己吃一個胖子……你呢，也給自己制定一個目標，你先去泰國把醫好，然后再好好創造屬于自己的事業……等這一切都實現了……我們還在今天這個地方見面，最后再一起去做你想去做的事……我真的不是說說而已，我對你說的那個想法很興趣……只要想到有一天，能把這些溫暖送到那些孩子手上，我心里瞬間就有了面對未來的力！”

我看著葉芷，也真誠地看著我，又向我問道:“你能答應我嗎？”

“我知道你是在鼓勵我，謝謝。”

“你能答應我嗎？”

看著如此執著的葉芷，我真的有點相信了……但如果以年人的理思維來看，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做這件事嗎？

其實很難，但我已經習慣了撒謊，所以我對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答應了。

葉芷看上去很心滿意足，笑了笑之后，便開始吃起了分到那一邊的東西……

我卻遲遲沒有出手。我在想:如果真的可以實現這些目標，我的心里一定會洋溢著片的……我會覺得自己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因為我迎著這麼大的風浪，又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這本就已經是一件非常難得事，何況我還能為這個社會做出一份貢獻……

“米高，你怎麼不吃？”

“你先吃，我讓著你點兒……”

“我不用你讓。”

我笑了笑，說道:“是你說不用讓的，那咱們說好了，待會兒我要先吃完，你怎麼辦？……別覺得我是在為難你，是你自己說要比賽的，既然是比賽，總得有個獎懲吧。”

“你說怎麼辦？”

我想了想回道:“賭錢對你沒有殺傷力，要不這樣，如果你輸了……你就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用貓步從建水燒烤走到大理大學的門口，然后再從大理大學門口走回來……不算為難你，來回也就100多米路。”

葉芷回頭看了看，然后“吁”出一口氣，回道:“你真以為我是這麼放的開的人嗎？”

“如果你覺得自己一定能贏，那你本就不用害怕這個結果……說不定，我就馬失前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