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冷風,從前面一個路口“呼呼”吹來,雨水聲中又摻雜著飛機起飛時所產生的巨大轟鳴聲,這種環境,怕是沒有一個人能得起來。
我覺得自己是真好意思開口,在葉芷讓我回房間睡的時候,我竟然問,是不是要睡在車子里,畢竟是一個人,生來貴,難不比我更能忍空間像方盒一樣的車子?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改口已經是來不及,于是,我就這麼尷尬的與葉芷對視著……
葉芷倒沒有什麼表上的變化,隨后竟然點頭回道:“那你上去睡吧,我睡車里。”
“我覺得你還有一句潛臺詞沒說出口。”
“什麼潛臺詞?”
“那你上去睡吧,我睡車里……只要你好意思。”
葉芷面帶不屑之,然后回道:“我才不會有這麼多余的想法,這個世界上,還有你不好意思做的事嗎?你就是想我們換個地方,讓我也來驗一下你睡在車里的痛苦,所以你是在報復我,應該一早就讓你睡房間。”
我嘆:“看你平常跟誰都冷淡的不行,沒想到骨子里是個心戲這麼多的人……我一男同志,在這件事上,能不和你一個同志發揚一下風格嘛,只要你睡得舒服,別說是睡車,就算是讓我睡天橋,我也得咬著牙去啊!”
葉芷笑:“誰先認真,誰就輸咯。”
“先別管輸贏了,你這麼站在外面不冷嗎?”
我一邊說,一邊打開車門,示意先進來;很奇怪的覺,就在葉芷進來的一瞬間,原本讓我到抑的空間,竟然不那麼顯抑了,車里的溫度也好似高了一些,大概是因為多了一個人呼吸。
……
葉芷盤坐在已經完全放倒的車座上,而我就在另一個角落,兩人之間大概隔了五六十公分的距離;而上次這麼和一個人單獨在車子里相,還是在和楊思思去香格里拉的路上,那天才是真的冷的要命,相比那次的天氣,現在倒真是算得上溫了。
我因此有點看不起自己,原來,我并不是真的懼怕車子里狹小的空間,我怕的是孤獨……可我卻一直自詡是個不怕孤獨的人,尤其是獨自在即墨待著的那一年,更是讓自己膨脹了起來,覺得哪兒都能去,哪兒都能待。
我“咳”了一聲,然后向葉芷問道:“你為什麼還不睡?”
“我已經睡了一覺,被雨水聲吵醒了;你呢,一直沒睡嗎?”
“我也是被雨點聲給吵醒的。”
“哦……好像也快天亮了。”
“還有三四個小時吧,也沒必要上去睡了,我湊合湊合都行,你趕回去吧。”
葉芷雙手抱著自己的,對著車窗外的世界一陣失神,過了這麼一會兒之后,才回道:“我也不想上去了,就這麼坐著吧,反正也快天亮了。”
“早知道這樣,干嘛還開房間呢,白白浪費了五百塊錢。”
葉芷對關于錢的話題似乎沒有一點興趣,所以沒有應我的話,可我是真的心疼,因為開房間的錢是我出的,我不能和比,有這500塊錢,我能做的事太多了。
葉芷打開了天窗上的擋板,于是車子里又多了一點線,但卻沒有改變昏暗的格調,尤其當雨水從天窗的玻璃板上流下去的時候,就像是水波映在我和葉芷上,一切如同鏡花水月,也如夢如幻。
我又開口向葉芷問道:“你說這麼貴的車子,為什麼不配置一個全景天窗?”
葉芷有點恍惚:“啊……你說什麼?”
“為什麼這麼貴的車子,不能配置一個全景天窗?要是有全景天窗,咱們能看到的東西,就更多了。”
“我不懂車。”
短暫的沉默之后,我說道:“覺你心好像不太好。”
“是麼,有些時候,我會特別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了什麼活著……好像每一天都可有可無。”
“這種覺我能理解,因為我也經歷過……你知道的,我以前在九隆居那個地方賺了一筆錢,我拿來買房子,買豪車,可是當以前夢寐以求的東西,突然變得唾手可得,我就懵了,我覺得自己喪失了,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所以,你覺得我是缺了嗎?”
“準確說,你是在短期喪失了目標……也是,現在的你,什麼都不缺。”
葉芷想了想,然后搖頭回道:“不,我反而覺得是因為自己什麼都得不到……我沒有親,沒有友,的存在,在我這里也好像是差強人意……我其實是一個很失敗的人。”
我勸道:“你以前對我說過,不要總想著自己失去了什麼,我們更應該看到自己擁有了什麼……你現在擁有的,是無數人羨慕不來的,你可以開最好的車,住最好的房子,買最好的東西……你的邊還圍著無數個想結你的人,這其實也是一種上的付出,你可以嘗試那種被別人結的覺。”
“生來就有的東西,誰會喜歡幾十年呢?……你知道嗎?正是因為我擁有的這些東西,才讓我失去了那麼多想珍惜的……你總是覺得我在乎名利,其實并不是……”
葉芷很想表達自己心的,可話到邊,卻又說不出來了,看上去很沮喪,半天才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你可以敞開心扉和我聊聊的……就當是閑聊。”
葉芷沉默,對于來說,能主和我說起這些,已經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
這個過程中,我一直用手指敲擊著車窗,我不想讓氣氛過于凝重,我一直在等開口……
我終于忍不住了,然后主對說道:“就算你不和我說,我也知道一些,你爸爸是不是葉立帆,你媽媽唐秉筠?”
葉芷面帶驚訝之看著我,半晌才回道:“你是聽誰說的?知道我爸的名字并不稀奇,但是沒幾個人知道我媽什麼……已經不在國快二十年了!”
“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我覺得,只要我們兩個還有聯系,這些事早晚都會傳到我耳朵里的……對于我來說,這已經算很晚了,畢竟我們都已經認識了三年,甚至還以男朋友的份相過,可我對你的家庭況卻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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