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方的牆上,是一張照片。
漫天黃沙裏,一襲紅,像一團燃燒的火焰,張揚又熱烈。
那是與陸瑾年去的最遠的地方。
服,頭飾,都是自己挑的。
薑嫵不控製一怔,“那天,你也在嗎?”
“嗯,”傅青珩從背後抱著,“剛好要洽談合作,路過時,一眼便看到了你。”
薑嫵仰起頭,“是路過,還是特意跟過來的?”
心思被看穿,傅青珩輕笑出聲,“沒有區別。”
傅青珩鬆開薑嫵,帶進了帽間。
淺係的服裏,懸掛著一條紅古風。
與照片裏的那套,一模一樣。
但明顯款式要更加致一些。
“要不要試試?”
傅青珩帶著蠱的聲音在耳側響起,薑嫵忍不住點點頭,“上都是汗,我先去洗個澡,待會兒你幫我穿。”
傅青珩點點頭,製住煙癮,指腹輕輕挲著。
薑嫵洗完澡出來,傅青珩幫吹幹了頭發。
小姑娘的腦袋這會兒茸茸的,很好,傅青珩忍不住,出手了。
好像被他當溫順乖巧的小貓咪了。
薑嫵後退一步,“我先去試服。”
一共三層。
傅青珩彎腰,按照老板教的,好不容易才幫穿好。
隻是,薑嫵明明已經懷孕了,腰肢卻比那時更加纖細了。
落在脖頸的呼吸越發灼熱,薑嫵聽到他說,“囡囡,你真的很。”
傅青珩打橫抱起,把放到了床上,小心翼翼欺而上,“今晚睡在這裏。”
薑嫵紅著臉,躲到了他懷裏。
傅青珩親昵地點了點的鼻尖,“囡囡,乖乖把眼睛閉上。”
薑嫵闔了眼皮,不知不覺中,漸漸了夢鄉。
傅青珩輕手輕腳鬆開,起去了浴室。
周遭溫度攀升,他洗了個冷水澡,是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一個月後。
陸瑾年已經恢複地差不多了,警方將他從醫院帶回了警局。
陸瑾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隻是他並沒有提及傅青珩暗示他跳樓的事。
這是他能為薑嫵做的最後一件事。
數罪並罰,陸瑾年將要在監獄裏度過將近十年的時。
而原本,他隻需要坐一兩年的牢,加上緩釋,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是他對薑嫵的執念,讓他走上了綁架這條路,讓他在薑嫵逃離的那一刻,了殺心。
後悔嗎?
後悔了。
服刑前,陸瑾年向獄警提了一個要求,“我想見見薑嫵,可以嗎?”
獄警應了一聲,“可以,前提是薑小姐願意。”
陸瑾年低垂了眉眼,“你們幫我聯係一下,就說,我有最後一個,想要分給。”
獄警點點頭,“好。”
獄警給薑嫵打電話時,薑嫵正站在新店門口,與溫妤佟一起,看著裝修師傅忙忙碌碌。
“我知道了,他被關在哪個監獄?”薑嫵握著前些日子新買的手機,問。
得到答複後,薑嫵一聲,“我現在過去,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一聽到監獄兩個字,溫妤佟的兩隻耳朵豎了起來,“阿嫵姐,是陸瑾年嗎?”
“是他,”薑嫵把記錄本遞給了溫妤佟,“他今天服刑,有話要跟我說,妤佟,這裏給你了,辛苦了。”
“不辛苦,”溫妤佟有些擔心,“要不,你給傅哥打電話,讓他陪你一起去吧,我怕陸瑾年會……”
薑嫵點了點的額頭,“你是不是忘啦,他現在在坐牢,傷害不了我的。”
“我先過去了,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溫妤佟“嗯”了一聲。
薑嫵離開後不久,還是忍不住在電話裏告知了傅青珩薑嫵的去向。
傅青珩與薑嫵的回應一樣,“陸瑾年在坐牢,他沒辦法手腳的。”
溫妤佟這才長舒一口氣。
是對此太敏了。
薑嫵開車去了陸瑾年服刑的地方。
下車時,到了傅青珩。
薑嫵挑眉,“妤佟讓你過來的?”
傅青珩“嗯”了一聲,不放心你。
薑嫵眼睛眨了眨,“讓我想想你是對妤佟怎麽說的。”
“嗯……一定跟我一樣吧。”
薑嫵瞥了他一眼,“明明不放心我的人是你,還拿妤佟當借口。”
傅青珩眼神寵溺,“我擔心我老婆,有什麽錯?”
“囡囡,要不要我跟你一起進去?”
“不用,”薑嫵拒絕了他,“老公,你放心吧,獄警又不是吃素的,在牢裏還能讓陸瑾年掀起滔天巨浪嘛?”
踮起腳,主在傅青珩的臉上親了一口,“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傅青珩有些無奈,把送到門口,到底沒跟著一起去。
陸瑾年坐在椅上,好久未見,他整個人瘦了整整一圈。
頭發被剃利落的寸頭,臉頰兩側,已經凹陷進去。
一雙眼,霧蒙蒙的,像攏上了一層淡淡的灰。
“薑小姐,你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有什麽事,直接我。”獄警代。
薑嫵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
薑嫵拿起電話,小鹿般靈的雙眸,此刻無波無瀾,“陸瑾年,好久不見,想說什麽,直說就好。”
“薑嫵,你恨我嗎?”陸瑾年問。
薑嫵微微一笑,聲音淡淡的,“恨。”
這樣的語氣,比平日裏,越加讓人難以接。
像是在告訴對方,我恨你,但我已經放下了。
一旦真的放下,倆人之間,便真的再也毫無瓜葛。
陸瑾年低下頭,“你應該恨的,對不起,薑嫵,是我沒珍惜,辜負了你的一腔真。”
薑嫵眼皮子抬了抬,“已經過去了,陸瑾年。”
“獄警說你有要分給我,說吧,什麽。”
陸瑾年深吸一口氣,“我用你的名義買了一套房子,距離江邊不遠,花江庭院,大平層,推開窗,你就能看到江景。”
“我的財產已經被凍結沒收,隻剩這棟房子,就當是對你的補償,鑰匙放在業,你跟那邊說一聲就可以。”
“我收下了,”薑嫵沒有猶豫,“你確實欠我的,陸瑾年,希你能在監獄裏好好接改造,出來後,重新做人,我先走了。”
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陸瑾年,我們,再見。”
音落,放下了電話。
隔著一道厚重的玻璃牆,陸瑾年再也聽不到的聲音,愣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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