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大門外。

黑勞斯萊斯到楚畫麵前，老周馬上下車，打開後排車門，“夫人請。”

楚畫抬腳坐進去，扭頭掃眼右側的賀立川偏過頭看著窗外。

寬敞的車廂兩人各自靠窗坐，中間還能坐個二百斤的胖子。

“別忘了，下周三辦離婚。”楚畫說。

老周驚訝地抬頭看眼鏡子，揚手抓頭發。離婚？他沒聽錯吧？

賀立川突然不知道哪來的無名火，抬眼瞅著老周，擰眉不耐煩，“頭上有虱子？下車去寵店滅一滅。”

老周：“···”

他每天海飛洗頭，別說虱子，連片頭皮屑都沒有。重點是為什麽去寵店滅，醫院不行？

老周抓頭的手立刻收了回去。

“你別忘了就行，我一定提前到。”賀立川打開煙盒，食指輕叩一下，掏出煙點著，夾在指尖。嫋嫋青煙擋在他和楚畫中間。

楚畫別過臉，輕微地咳了一聲。一直到雲水灣，兩人都沒再說話。

修複中心那邊已經請了半天假，下午楚畫打算睡個午覺起來看看資料。

推門進臥室，裏麵一子熱氣撲出來。蘭姐把臥室溫度調高了幾度，有些燥熱。

賀立川比先進來，應該也是覺熱，這兒正在擺弄中央空調。

楚畫進帽間換了睡出來，拉開被子躺下，舒服的床的被子，很快睡著。

迷迷糊糊又做了個夢，夢裏賀立川把在下親吻脖子耳垂，綿綿。

那是隻有親媽孫眉芳和閨戴佳霖才會的名。賀立川隻在剛結婚那一個月每次跟做那種事的時候過。

夢境真實的可以他瓣的溫度，甚至時打在耳廓的熱氣，和服裏他手的紋理。

楚畫在夢裏都是糾結的，一邊沉迷於他的溫存，一邊提醒自己這都是假的，是夢。他不，他們馬上就要離婚。

迫自己醒過來，夢境立刻消失，楚畫睜開眼睛坐起來，雙手抱膝靠在床頭。扭頭看眼背對著睡的賀立川，回想剛才夢裏溫的他。

老人說的沒錯，夢都是反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心都死了，都要離婚了。

楚畫幹脆不睡了，起床去了工作間。

坐下來的時候看到睡下擺卷了起來，低頭整理時覺不舒服，手進去到搭扣鬆開了，可能之前沒扣。

收拾好之後，開始沉浸式啃專業書。

汝窯水盂的修複工作第二天正式開始。

何歡看到楚畫拿出來那塊瓷片往其它五片旁邊一放，興的地了句口，“我嘞個豆！畫，你昨下午出去找的？這它的不能說有點合適，隻能說是天無啊！”

“你在古玩市場淘的？”

古玩市場專門有賣瓷片的，堆堆的。跟楚畫遇到缺失厲害的修複品，就會去逛逛，有時候能淘到年代形狀跟原件完匹配的瓷片。

這種覺很神奇，就像一對失散了幾百年，上千年的，冥冥之中又讓他們重逢。

何歡開玩笑說跟楚畫比月老那個老登都靠譜。

“噯，畫，你說這瓷片會不會是古玩店老板從賀家垃圾桶裏刨出來的吧？”

何歡看著楚畫將那塊瓷片拚上去之後，整個型完無瑕。

這本就是原件上缺的那塊嘛！

“有可能。”楚畫手裏的作細微謹慎，連跟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一個大氣手裏的東西再散了。

何歡不上手，帶著手套的手托著下，歪頭看認真幹活的楚畫，“你說你幹嘛生的這麽好看，還學啥都快？你老公真是上上上輩子都燒了高香能娶到你！”

真是好嫁賴漢，好漢娶醜妻。

“很快就離了。”楚畫眼睛盯著手裏的活，隨口搭了一句。

“高香倒了？”何歡愣了一秒，竟然拍手好，“離了好，我畫值得更好的。我看小賀總就不錯。”

要是修複中心的男人們知道他們的神要離婚，嗬嗬，那就熱鬧嘍。

何歡搖搖頭，能想象到那種雄競爭的慘烈場麵。

楚畫做到關鍵，凝神靜氣不再跟何歡搭話。

卻是興個沒完，白日夢信馬由韁，在整個工作間奔騰。

“畫，你要是嫁給小賀總，我呢要是嫁給鴻耀賀總，咱倆不是差輩兒了？你得我嬸嬸！”何歡食指輕點工作臺，仰頭盯著天花板滿眼星星。

“別臺麵。”楚畫小聲提醒，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手裏的鑷子，額角沁出細的汗。

何歡馬上收回手，閉，恢複到工作狀態。

“刷給我。”楚畫出右手。

何歡麻利地拿走手上的鑷子，換上細刷。拿出小巾幫楚畫把額角的汗幹。

在工作間待了一上午，午飯時間，楚畫靠在辦公室椅子上酸脹的眼睛，“何歡，你剛才在工作間說什麽差輩兒？”

想起何歡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不過當時沒心思聽。

何歡照例打好兩份飯菜，幫楚畫擰開家裏帶來的保溫盒，嬉皮笑臉，“我說等你離婚之後咱倆嫁同一家，你嫁侄子我嫁叔叔，咱姐妹倆稱霸婆家！”

楚畫睜眼瞅一下，拿起湯勺，點頭，“有想法有膽識，加油！晚上睡覺再續上。”

“嘿嘿，我爭取續上我倆椒房獨寵，母憑子貴的戲碼！”何歡齜著門牙幫楚畫夾菜，“多吃點，離婚快樂！”

跟那種老公離婚，好事一樁！

門外剛從外麵西餐廳吃完午飯回來的苗藝喜上眉梢，眼中閃過一道。

下午三點，楚畫剛進工作間，何歡呲溜跟進去拉住胳膊，“畫，快看群聊。”

“不看，你快鎖門，下午事很多。”楚畫徑直在工作臺上坐下。

何歡看看手機看看言又止，轉出去把手機放回辦公室再回來。

按規定進工作間不允許攜帶電子產品。

整個下午，楚畫除了要工和需要何歡配合時開口，其它時候基本忘了周圍的一切，全心的投到工作中。

何歡幾次想開口告訴群聊裏的容，覺得不合時宜。

好不容易憋到下午下班。時間一到，立刻輸指紋開鎖出去，拉開屜抓起手機點開群聊。

“我去，一千多條未讀信息，畫火了！”喃喃自語，抬頭等著楚畫從工作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