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走出暗室,心里打了個寒噤,沒想到這次倒是輕松過關。
以為又要關上十天八天的。
青黛和銀翹許久沒有見到自己的主子,眼看著回來,整個人又瘦了許多,面又有些憔悴,都有些心疼。
青黛伺候著沐浴更,目不自覺地盯在了平坦的小腹,言又止。
林婠婠知道想問什麼,“已經沒了!”
痛苦地閉上雙眸,腦海里不由想起那個夢中的嬰孩,夢里的他最終活下來嗎?
萬籟俱寂。
林婠婠躺在這睡了幾年的床榻上,反而輾轉反側,寤寐思服,眼淚慢慢地落臉龐,浸了大片錦被。
惡之花還能結下惡之果嗎?
本就是一個罪人!
哪配生下他的孩子?
**
工部侍郎蘇潛萬沒想到靖南王傅世嘯會親自登門。
他命人備上最好的茶,笑得如沐春風,“王爺,承蒙傅世子對小的照拂,此番過來,所謂何事啊?”
傅世嘯眼眸瞇了瞇,用茶蓋撥了一下茶水,“五年前,我們本有機會做親家,如今不知你對令的親事作何打算?”
蘇潛暗著心中的欣喜,仿佛看見了一道曙,激道,“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看兩個小輩倒是有緣,就不知王爺是否嫌棄小是再醮之。”
傅世嘯擱下茶盞,語氣淡淡,“正妻肯定不行,做個貴妾無妨。”
蘇潛心中閃過一猶豫,可眼前朝中因濮牽扯出的大事,讓他焦頭爛額。
前一陣子陸斯年靜鬧得大,可陸家咬死也不上門提親。
他若錯過了靖南王府,難道要養著蘇靈音一輩子嗎?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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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世子表龍姿,驚才風逸,是佳婿的最佳人選。我相信王府不管以后與哪家貴結親,都不會苛待小。現如今我蘇府深陷泥濘,還王爺能施以援手。”
傅世嘯頷首應允,“都是小事!”
蘇潛親自把傅世嘯送出去,剛到垂拱門,蘇靈音正巧從里面出來,角噙著笑意,規規矩矩行禮問安。
傅世嘯銳利的眸在上掃了一圈,直接開口道,“羿安說他心悅之人一直都是你,可是屬實?讓你進府,你可愿意?”
蘇靈音猝然一驚,以往不明白他的心意,去了一趟濮,還不明白嗎?
才是那個擋箭牌!
迎著父親蘇潛威懾的目,蘇靈音只得應下,聲答道,“承蒙世子厚,能進王府是小的福氣。”
回到廂房,蘇靈音角的笑意漸漸消散。
佇立在窗前,著桌案上那把損了幾次的古琴——彩鳴岐,怔怔失神。
琴弦可以修復,可和傅羿安之間的呢?
手中的錦帕幾乎了一團,雙之間還殘留著火辣辣的疼痛,那哪怕已抹上了藥膏都還有些酸腫。
緩緩坐在了妝臺前,開領襟,菱花鏡里映照出潔白的脯上全是麻麻的吻痕!
以往不懂傅羿安為何會沉迷于林婠婠的,經過昨晚的折騰,哪里還不明白。
也可以讓男人沉迷!
....
..
因昨晚睡得不好,林婠婠醒來時已快到晌午。
慢悠悠地起,倚在窗前看著兩個丫鬟正在院中晾曬著被襖。
銀翹抱怨道,“姐姐,我還以為這次也有喜錢,一大早就去前院候著,居然什麼都沒有!納妾就是不好,王府連賞錢都省了。一頂小轎,從角門抬了進來,一點都不熱鬧。”
青黛把一床錦被搭在繩索上,笑了,“納妾怎麼能和娶妻相提并論呢?”
“那是!可世子沒有妻子啊,那趙妙元就只掛了個名,現在趙家都垮了,蘇靈音進府,也相當于主人啊!”
銀翹的聲音格外清脆,一字不落在林婠婠的耳中。
前兩日,還在暗暗竊喜!
如今的事實猶如當頭喝棒,砸得險些摔在地上。
何其可笑?
難怪,這幾日,本見不到傅羿安的人影,他大張旗鼓正忙著納妾呢!
哪有閑心理這個堂妹?
繩索上的錦被攔住了青黛的視線,沒有注意到自家姑娘已起。
青黛出言警告,“大房的事,與我們何干?我們姑娘要嫁給謝長宴做正頭娘子的!你說兩句吧。”
現在姑娘還不知曉世子已納妾,若是知道后,還不知如何傷心呢。
銀翹乖巧地點了點頭,咂道:“聽說,傅世子舍不得蘇姑娘委屈,連敬茶的環節都省了。”
青黛蹙眉,論理蘇靈音沒有給主母敬茶,也算不上妾侍。
可畢竟傅世子還沒有休妻,趙妙元還占著世子妃的位置呢,新納的妾侍又能給誰尊敬茶去?
林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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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扶著窗欞,搖搖墜,不是早就看了他嗎?
因為他替自己攔下那致命一箭,就又,以為他心中是著自己的?
以往傅羿安親口承認等蘇靈音的病好了,才考慮此事,現在是等不及了嗎?
在他心中,或許從未把蘇靈音當作妾室,而是正妻吧。
那呢?
他們之間的溫存又算什麼?
他曾說過,他還沒有玩夠呢!
那他又何必救?
又何必在馬車上當著的面做出對蘇靈音那般無的模樣呢?
演戲嗎?
還是他本就貪心,得隴蜀?
林婠婠渾渾噩噩,再也聽不清兩人的對話,今晚便是他們的房花燭夜,滿腦子都是傅羿安穿上喜袍的模樣。
風流倜儻,瀲滟生輝。
還有他壯的腰和狂野的各種姿勢,人的話,這一切都會盡數展現在蘇靈音的面前嗎?
完完整整屬于另一個人!
只覺得渾好似被無數蟲蛇肆撕咬,四肢百骸,麻麻,痛得皮開綻,肝膽俱裂。
和他之間,隔著萬丈鴻,從不敢奢有什麼好結局。
只是為什麼會如此不甘心呢?
暮降臨。
蘇靈音地躲在蓋頭之下,對于失節的事,一點也不擔心。
這已是第二次為人妾室,上一次,太子把扔進喜屋里,只對說了幾個字:孤不會你。
就再也不見蹤影。
今夜,傅羿安會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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