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淺來到公司，連法務中心都沒去，直接敲開秦副總辦公室的門。

對方正在接電話，似乎是出了點不太好的事，油滿麵的臉上，帶著幾分愁容。

瞧見南淺推門進來，鏡片下的眼睛，更是往下一沉，隨即回了句好，就把電話掛了。

見他放下手機，南淺走進去，禮貌打了聲招呼。

“秦副總。”

還算是客套的，秦副總卻一改往日樂嗬嗬的態度，黑著臉，往對麵椅子，昂了昂下。

“坐吧。”

南淺也沒管他是什麽臉，拉開椅子，姿態優雅的，坐了下來。

“南總監，康維斯被遣送回國的事，你聽說了吧？”

南淺還沒開口，秦副總就率先起了話題。

抬起清幽淡雅的眸子，淡漠凝著對方。

“看到新聞了。”

康維斯是艾國際的總裁，發生侵類的醜聞，自然會爭相報道，想不聽說都難。

但秦副總問這話，並非是這個意思，而是懷疑康維斯被遣送回國的事，跟南淺有關。

“剛剛李總給我打電話，說康維斯不單單是被遣送回國，還被人切掉了手指。”

見他說話有試探的分，南淺佯裝驚詫的，放大眼眸。

“這麽嚴重？”

的神是帶著震撼的，但眼睛裏流出來的鎮定自若，卻有種怡然自得。

秦副總是個老狐貍，是打量的神，就能辨別出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他不聲的，拎起桌上小茶盞，往茶杯裏，倒了杯茶後，輕輕推到南淺麵前。

“是啊，做得絕的，人還昏迷呢，就被遣送回去了，聽說到現在都沒醒過來。”

“雖然聽起來殘忍，但他侵那麽多，這是他應得的報應。”

聽到這憤慨的話語，秦副總懷疑之心，愈發凝重，卻麵不改的，繼續試探。

“李總還說，搜集康維斯罪證的人，來頭不小，你知道是誰嗎？”

南淺是律師出，搜集點證據，也不算什麽難事。

隻是連夜拿到所有犯罪證據，並且立即遣返回國。

這不是能做到的。

“不知道。”

見不口風，秦副總不疾不徐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後，意味深長打量。

“南總監，是不是那天晚上，慕總跟康維斯鬧了什麽矛盾，他一怒之下，就把人給收拾了？”

慕寒洲雖然落魄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切手指，再利用權勢把人送走，也不是不可能。

“秦副總，那天晚上，慕總為了救我，的確揍了康維斯，但切手指和遣送回國的事，不是他。”

就算是慕寒洲做的，南淺也不可能會承認。

秦副總聽到這麽說，則是若有所思起來。

如果這件事不是慕寒洲做的，那就是巧合。

或是……南淺背後，有更厲害的人撐腰。

但不願意口風，秦副總有些不準。

“南總監跟慕總這樣的人都是老人，說明認識更多大人，會不會是他們幫你做的？”

麵對他的持續試探，南淺仍舊一臉漠然。

“如果真有大人在背後幫我對付康維斯，那為同謀的你，還能安然無恙坐在這裏嗎？”

是啊，要真是有大人給南淺撐腰，那連帶著他，包括李總，都會落得跟康維斯一樣下場。

但現在，他和李總完好無損，連半點麻煩都沒有，就足以說明，這事跟南淺沒什麽關係。

秦副總想明白之後，經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既然背後沒什麽大人撐腰，那就沒什麽好怕的。

至於慕寒洲，一個分公司下屬，更加不用放在眼裏。

思及此，秦副總收起試探的心思，裝作一臉無奈的，攤了攤手掌。

“南總監，還是要說清楚，你被康維斯欺負的事，我真的不知。”

先前，他還幫康維斯倒打一耙。

現在出醜聞，他就改了口。

真是千年的狐貍，善變啊。

南淺移開看他的視線，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小口後，冷聲開口。

“秦副總，你什麽時候把趙靜的名字，從人員調名單裏去掉？”

見南淺因為有求於他，沒有像先前那樣撕破臉，秦副總不笑了笑。

他本來是打算借南淺，拿到康維斯的項目，再拉投資，自己出來單幹的。

但南淺卻來慕寒洲，把康維斯給打了，項目沒了不說，人還被送走了。

這等於攪黃了他的好事，秦副總又怎麽可能會如的願，讓趙靜留下來？

“南總監，那份名單，總裁辦已經下達了郵件，現在去掉來不及了。”

聽到總裁辦已經下達了郵件，南淺迅速拿出手機，翻開郵箱。

在跟秦副總談話期間，總裁辦的確向全員工公布了名單。

這意味著板上釘釘，沒法改了。

南淺著手機的手，驟然用力。

“秦副總，你是覺得我好欺負嗎？！”

秦副總放下手裏的茶杯，笑著解釋。

“南總監，你誤會我了，這份名單，是沈總讓總裁辦發出來的。”

“嗬，沈總怎麽可能會管這種小事，你不過是拿他來我罷了！”

麵對南淺的憤怒，秦副總也冷下臉。

“南總監，這是沈總決定的事，你要是有異議，那就去找他，別在我這裏大吼大！”

說完，秦副總按了下電話鍵，來助理，將氣得臉發青的南淺，強行請了出去。

被推進電梯的南淺，大概是氣過頭了，抬起手，啪的一下，按下頂樓按鈕。

想去找沈希衍幫忙留下趙靜，但在電梯門開之後，卻遲遲沒有走出去。

被康維斯欺負那樣，沈希衍都不管，又怎麽可能會幫理這種小事？

而且對於沈希衍來說，隻是個玩，並不是他的心上人，人家憑什麽幫？

思及此，南淺重新按關門鍵，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卻出現在電梯門中間。

南淺抬頭，看見形高大、姿優雅的沈希衍，一臉漠然的，走進電梯。

跟在他後麵的，還有端莊大方的陸小姐……

看到這兩個人，南淺心口一窒，早知道就不上來了。

沈希衍進來後，連看都沒看一眼，完全像是陌生人。

倒是陸芷溫和出聲：“南總監，你是來找阿衍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