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夕西下，一輛黑越野車緩緩停下，從車上跳下來幾個窈窕的影。

言蓁坐車坐得有點頭暈腦脹，一下車就扶著腦袋，和應抒兩個人暈暈沉沉地靠在車邊。

陸思楚架著墨鏡，看著一旁等候的男人，笑嘻嘻地問：“我們跟著來湊熱鬧，梁大攝影師不會生氣吧？”

“怎麽會。”梁域提著們的行李箱放到自己的車裏，笑，“人多熱鬧點，有你們陪著，蓁蓁也更放鬆。今天大家坐了一天車也累了，我們先去酒店休息吧。”

去往酒店的途中，應抒發現言蓁始終看著手機，一副沉思的模樣，不由得問：“你幹嘛呢。”

“沒什麽。”言蓁輕咳了下，將手機塞回口袋裏。

-“記得想我。”

陳淮序的這句話始終在腦海裏反覆回放，就連人到了川西，都沒辦法從這四個字中逃出來。

試圖將他從自己腦子裏排出，半晌無果，最後隻能往座椅上一靠，閉眼選擇睡覺。

夜晚，酒吧的包廂。

不遠一群人喝酒喝得熱鬧極了，陳淮序和言昭兩個人立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言昭低頭看著手機，笑了笑：“車都快坐吐了還堅持發朋友圈，可真是厲害。”

一旁的陳淮序沒搭話，隻低頭了口煙。煙霧漫開，清俊的側臉掩蓋其中，讓人看不清神。

言昭瞥他一眼，慢悠悠道：“我早就勸過你了，讓你慢慢來。別看我這個妹妹平時作天作地，目中無人，其實就是個紙老虎，稍微強一點就往回，你越是抓著不放，就越抗拒。”

“沒有必要。”陳淮序將煙頭按滅，細白的煙灰被碾出碎痕。

他當然可以偽裝溫紳士的模樣，按部就班，克己複禮地去討得的歡心。可是那有什麽用呢？那不是真實的他，既然遲早要在麵前暴出來，倒不如一早就教看個清楚。

強勢的作風、對濃重的佔有。

這才是他。

“這樣吧，你我一聲哥，蓁蓁給我帶回來的紀念品，我可憐你，讓你看一眼，怎麽樣？”

陳淮序表平靜：“滾。”

“也是，畢竟是和梁域一起去旅遊，講不定禮都是和梁域一起挑的——”

這話到陳淮序的痛點，他抬眸，沉沉地看了言昭一眼。

言昭很是滿意陳淮序這個反應，指尖著手機在掌心轉了轉：“所以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我讓助理訂了機票。”

言昭有些意外：“你要去把人帶回來？阻止拍攝？”

“當然不是，拍攝是的意願，我充分尊重。”陳淮序手指進口袋裏，“隻不過，我向來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原有計劃被突如其來的出行打，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走。

不過一想到和其他男人一起旅遊…

陳淮序按了按眉心，有點克製不住心的沉悶嫉妒緒。

閑聊間，包廂門突然被打開，穿著黑西服的值班經理神張地衝進來，低頭在不遠的路敬宣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路敬宣聞言蹙眉，語氣很是煩躁：“怎麽又是他，三番五次在我這鬧事，要不是看他哥麵子，真想把他給踹出去。”

言昭回頭：“怎麽了？”

“徐家那個小兒子，在樓下和人起衝突了。”路敬宣站起，“發瘋得厲害，他們不敢拉。”

“徐家？徐氏製藥？”陳淮序記一貫好，“我見過徐總兩次，是很出的企業掌舵人。”

“徐家小兒子哪能和他大哥比？他媽小三上位，熬死了原配嫁進來的，小兒子被寵得無法無天，隻會吃喝嫖賭的廢一個，不說了，我去看看況。”

路敬宣拉了拉外套，轉頭帶著人往外走去。

看熱鬧不嫌事大，尤其是徐家的熱鬧。言昭和陳淮序也跟著出了包廂門，在酒吧迷離的夜裏，靠著二樓的欄桿，隨意地往下看去——

“你他x的算什麽貨？敢打我？”酒吧大廳裏音樂早就停了，一個醉意沉沉的男人臉上帶著掌印，抓著酒瓶狠狠地往旁邊桌上一砸，示威地指著麵前的人，“老子看上你，是給你臉知道嗎？”

鋒利破碎的酒瓶缺口直指麵前人，卻神平靜，看不出一點害怕。

酒吧燈昏暗，約照亮瘦削高挑的材。烏黑的長發，尖巧的下，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毫無波地看著男人。

十分明豔漂亮的長相，看起來卻是一副寡淡的格。

一個短發孩躲在的背後，害怕地小聲啜泣著。

“我已經報警了。”

“報警？哈哈哈哈！”男人啐了一口唾沫，回頭衝著後的同夥，語氣嘲弄，“說報警了。哈哈哈哈哈，我還沒從來沒聽過這麽好笑的笑話。”

周圍人發出哄笑聲，惡意和譏諷如水一般淹了過來，人顯然也有點害怕，但還是努力裝作鎮定，手心在後慢慢收。

“要麽識趣點，跪下來給老子磕頭就算完事，要麽…”男人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人，出惡劣的笑容，“你這材長相也不錯嘛，這麽替姐妹出頭，今晚就替伺候老子，要是爽了說不定我還能包你——”

“啪！”突兀的酒杯碎裂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卻是從二樓傳來。

所有人的目不自覺地向聲源轉了過去。

“抱歉，手了。”紅酒在腳下如鮮一般緩緩漫來，言昭將碎片往一旁踢了踢，眾目睽睽之下，對著樓下漫不經心地開口，“你繼續。”

男人看見樓上的言昭，錯愕地怔愣了一下，就是這一瞬間，周圍的保鏢撲了上來，立刻將他按住，迅速拖離了開來。

他麵容扭曲地掙紮，破口大罵：“放開我！你們敢對我手腳？知不知道我是誰？你們老板呢？讓他出來！”

紛的吵鬧聲中，樓下的人抬眸看了過來，和言昭的視線毫無意外地相匯。

沉鈍悶雜的空氣，斑斕迷離的燈，蔓延漂浮的酒氣息，樓上樓下的遙遙距離。

寂靜無聲的對視。

一秒、兩秒…短暫卻又無比漫長。

率先移開了目。

言昭收回視線，垂眸，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隨後轉，抬腳往包廂的方向走，對大廳裏接下來的鬧劇仿佛毫不關心。

路敬宣本來津津有味地看著徐家小兒子狗急跳牆的掙紮場麵，眼看言昭要走，連忙拉住他：“哎哎哎，等會，那姑娘你認識？”

他要是看不出來言昭是故意摔杯子，那這二十多年真的是白活了。

言昭推開包廂門，腳步都沒慢一下，不不慢地回復：“不認識。”

“不認識？不認識你能替人出頭？你有這麽好心？！”

“見義勇為罷了，回頭路老板記得給我發個獎狀。”

“你要是能把這廢給我徹底清走，我你爸爸都行。”

“正好，我正準備給徐總打電話。”言昭從口袋裏出手機，“我等著路老板這一聲爸爸了。”

路敬宣有些呆：“我靠不是吧，言昭你來真的？你要為了我和徐家撕破臉啊？”

陳淮序不給麵子地笑了一聲。

路敬宣怒道：“你又笑什麽？！”

“路老板不去安一下害者麽？這麽多人圍觀，當心人家舉報你這酒吧。”言昭翻著電話簿，隨意地補了一句，“起碼得把人安全送回家。”

路敬宣暗罵一句，轉朝外走去。

大廳裏嘈雜的鬧劇漸漸收場。短發孩從的後鑽了出來，哽咽著道歉：“音音姐，真的對不起，我就和他多聊了兩句…不知道他是這樣的人…”

“沒關係，被擾不是你的錯。”沈辭音拍了拍的肩膀，語氣和緩，“早點回去休息吧。”

孩見目又投向空無一人的二樓扶梯，疑著開口：“剛剛二樓的那幾個人…好像很厲害，我看有個人一直看向我們這裏，音音姐，你認識嗎？”

沈辭音彎腰拿包的手一頓，隨後直起，平靜地回復：“不認識。”

——

這章寫了點哥哥

其實從前麵的片段大家也能看出來，哥哥早就知道啦，後麵會寫他是怎麽發現的。不過他是屬於很看熱鬧的那種，所以偶爾會開開玩笑，裝模作樣地演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