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張臉,讓朝徊渡的母親為他死心塌地。
病房里是隔著特殊玻璃制的墻壁探視。
見他在里面發瘋砸東西,朝徊渡儀態從容優雅地坐在會客沙發上。
直到對方瘋累了。
朝徊渡方不疾不徐道:“可惜,您一輩子只能待在這里。”
朝晉策錘著墻壁,眼睛布滿:“為什麼?”
“既然不放我出去,為什麼又要來?”
給他希又絕。
朝徊渡云淡風輕地平袖上的折痕:“來謝謝您。”
“權力確實是個好東西,我一手指頭,就能讓你永遠呆在這里。”
悉的話語,令朝晉策瞳孔驟然放大:“你在報復我。”
曾經,他對年時期的朝徊渡說過幾乎一模一樣的話,用一個漂亮小姑娘威脅他跟自己回朝家。
他說:權利是個好東西,我手指,就能讓那個小姑娘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且無人可知。
相較于朝晉策,朝老爺子更要殘酷,不允許有任何阻礙朝徊渡為完繼承人的事與人。
倘若爺爺知曉檀灼的存在,那檀灼將會與他院子里的花叢下場一樣。
幸而將他送回朝家,朝晉策自覺圓滿完老爺子讓他從北城接回朝徊渡的任務,便又出去花天酒地,醉生夢死,本將這個兒子拋之腦后。
所以朝徊渡回到朝園后,偽裝著沒有弱點,偽裝著沒有肋,偽裝著不任何人,更要偽裝朝家脈里承繼的野心、狠戾無。
那日,澆進花叢里的滾水,亦澆進他的心里。
時刻被朝家保鏢監視,唯獨每年生日這天,他才能借以外公約定之由,獨自前往忘塵寺,那棵雙生古槐樹上一條條紅綢,不單單是他年年不曾更改的生日祈愿,亦是時刻提醒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唯獨想見灼灼才是真的。
只是,后來走著走著,他還是迷路了。
朝徊渡的眼睛里早就沒了恨,也沒有狠,只有寡淡涼薄。
曾將母親關在不見天日的別墅里囚迫離婚,致重度抑郁,又將年僅六歲的檀灼關進同樣不見天日的地方。
所以。
朝徊渡不會放過他。
他平靜起,對面前這個與他脈相連的男人道:“不是報復,這是因果。”
“永遠留在這里,好好贖罪。”
朝晉策眼底漸漸灰暗,下一秒,他突然冷笑,“贖罪。”
“那你呢,克死生母,囚生父,囚祖父,手段狠絕,不孝不仁,這些罪孽遲早反噬在你和你的脈上。”
朝晉策兇惡的臉驟然變了,語氣突然緩了緩,“徊渡,你以后也會有孩子,難道你想讓他知道自己的祖父和曾祖父被他父親囚?”
果然是神不正常。
朝徊渡神自若地離開病房,對后大吼的聲音置若罔聞。
見朝徊渡出來,守在門口的院長連忙將門關上,阻隔了里面的聲音:“您還要去看看老爺子嗎?”
“老爺子緒很穩定。”
再不穩定,人都要沒了。
朝徊渡輕描淡寫道:“太晚了,不打擾他休息。”
離開療養院前,朝徊渡似想起什麼:“讓他們父子搬到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我父親大概許久沒見到親人,才會神出現問題。”
院長福至心靈:“是。”
“您慢走。”
夜愈濃,短短時間,外面已經下了厚厚一層雪,仿佛整個世界都裹上了一層白,那棟逐漸遠離的白小洋樓與雪夜相融,仿佛消失在天地之間。
抵達市中心時,一下子熱鬧起來,許多商鋪都擺上了叮叮當當的圣誕樹,細雪飄揚間,路邊依舊有不小攤擺放著致包裝的蘋果與玫瑰。
朝徊渡想起,今天是平安夜。
檀灼小時候最喜歡過各種節日,因為眾星捧月的小公主走到哪里都會收到很多人心準備的禮,然后理直氣壯地讓他幫忙拆。
朝徊渡視線沉斂,長指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檀灼早先留在車里的那柄琺瑯小鏡子,忽而開口:
“崔晏。”
崔書驚了瞬,條件反道:“在。”
下一刻。
“失去的東西,能找回來嗎?”
朝徊渡的聲線一如既往沒有半點溫度,但崔書卻聽出了幾分迷惘。
迷惘?!
他家大boss嗎?
當年一人戰整個朝氏集團董事會,都不帶迷惘的。
崔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boss極喊他的名字,一般都是公事公辦,此刻沒他崔書,意思明顯,并非公事,要他以非員工的份回答他,而不是迎合。
足足思考了十幾秒,崔書才給出自己的答案:“如果真心想找回,山海都不是距離。”
這話說完后,車廂一瞬間寂靜。
崔書有些忐忑,不會說錯了吧?
然而很快,朝徊渡從間溢出磁笑音,“是呀,山海不是距離。”
車子即將駛進泰合邸。
朝徊渡云淡風輕道:“準備航線,我要去A國。”
距離生日結束還有兩個小時,他想實現生日愿。
十個小時的時差。
當朝徊渡準備起飛時,檀灼這里,還是12月24日的下午,平安夜與圣誕節作為西方的重要節日,比國更要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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