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正好到達他們的樓層。
他捉住阮蘇茉捂著自己的手,把牽出電梯。
“撤回了。”
段西珩說著,走到門口,然后開門,先把阮蘇茉推進去,“快去洗澡換服。”
阮蘇茉其實也覺得有些冷了,趕換鞋跑上樓,跑到一半折返, 問段西珩:“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現在才下午三點, 平時不到天黑都見不到段西珩。
“明天圣誕節。”段西珩說。
“對啊, 明天圣誕節。”阮蘇茉不大明白,“所以呢,跟你現在回來有什麼關系?你要兼職去當圣誕老公公?”
段西珩被惹笑,無奈道:“你明晚不是演出麼,今天提早陪你過圣誕。”
他問:“定了餐廳,去不去?”
“去!去!去!”
阮蘇茉瞬間就揚起角,轉頭蹭蹭跑上樓,不忘留下一句:“我去洗澡,你在樓下等我!”
……
阮蘇茉用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卻在換服的時候為難。
段西珩在樓下等了很久,沒等到阮蘇茉下來。
他有些疑,上樓走去臥室,在凌的帽間找到人。
各式各樣的漂亮子堆了一地,阮蘇茉坐在絨絨的地毯上,上裹著浴袍,頭發答答的披在肩頭,抬頭朝段西珩看過來時,小臉滿是憂愁。
“段西珩,我完了,我竟然選擇困難了。”
段西珩:“……”
停頓幾秒,他蹲下來,手指輕還未完全吹干的頭發,捻著漉發尾。
“穿什麼都好看。快去吹頭發,別著涼。”
“那你給我選吧。”
阮蘇茉說著把地上的服收一團,全都塞到段西珩懷里。
“我先去把頭發吹干。”
阮蘇茉風風火火地跑去浴室,留下段西珩收拾殘局。
放在樓下的手機響了,段西珩放下服,下樓去拿手機。經過浴室時,說:“服選好了,左邊掛著的那條白子,我下樓接個電話。”
吹風機的聲音短暫停了幾秒。
聽段西珩說完,阮蘇茉點點頭,然后繼續吹頭發。
阮蘇茉比較能磨蹭,等慢吞吞吹完頭發出來,段西珩已經回來,順帶還把丟的服折疊整齊。
“剛才誰的電話呀?”
“姜助理,問了點工作上的事。”
“噢……”阮蘇茉走過去,拿起段西珩為自己挑的子,順口問:“你的叔叔伯伯,這幾天還有給你打電話嗎?”
段西珩淡聲回答:“沒有了。”
“沒有就好,他們真壞,想把你騙回去氣你爺爺。”
阮蘇茉說起這個就憤憤然,太心疼段西珩了。
那群叔伯狼心狗肺,等不到老爺子咽氣,就想打著見最后一面的幌子,把段西珩騙回去,想氣死老爺子。
“以前不得你走,現在你有利用價值了,又無數個電話打過來,還讓你當壞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
阮蘇茉越說越生氣,當事人反倒比冷靜許多。
甚至還安:“不理他們就好。你別這麼生氣。”
“我是為你不平哎,我是心疼你。”
“好,我知道,你心疼我。”
自己說出口的話被段西珩這麼一重復,阮蘇茉忽然覺得臉頰發燙。
“不許學我說話。”
段西珩笑了一笑,點頭:“好,不學。”
阮蘇茉準備換服了,換服前,想到什麼,問段西珩:“其實,你爺爺不行了,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嗎?”
段西珩眸沉了一下,而后平靜地說:“他不想見我。沒見到我,或許還能多撐一段時間。”
后面這句就像在開玩笑了:“萬一我回去,真把他氣死了怎麼辦。”
阮蘇茉知道他是故作輕松,看他的小眼神就更加心疼了。
這時候,段西珩的手機再次響起。
阮蘇茉催他出去接電話:“肯定又是姜助理,你去接吧,我換服了。”
然后把段西珩推出帽間,簾子一拉,阻斷了他的視線。
段西珩走去床頭柜,拿起手機。
看到來電顯示,眸頓滯。
悉的座機號碼忽然催生出什麼遙遠記憶,嗡嗡的震在他手心,卻連著他的心臟一起震。
他停滯了許久,最后,才緩慢地接起電話。
……
阮蘇茉換好服出來,拎著擺開心地轉了個,問段西珩:“好看嗎?”
段西珩坐在床邊,緒看著很淡,看著阮蘇茉,輕輕回了一句:“好看。”
“你怎麼了?”阮蘇茉敏銳覺察出段西珩緒的不對,他雖然看著沒太多表,可是還是能知曉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
現在他就是低落的狀態。
看了看他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機,有所預般,問:“誰的電話?不是姜助理嗎?”
“不是。”段西珩像是深呼一口氣,垂眸,低著嗓說:“是我。”
是段家的老太太。
他六年沒有再見過的。
阮蘇茉愣了一瞬,眨了眨眼:“你?”
“嗯。說,我爺爺想見我。”
這句話,從段西珩口里說出來,有種如釋重負的悲傷,像是長途跋涉經歷了幾個漫長春秋,終于被他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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