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日的天，終於放晴。

丹昭宮院子裏，娘坐在石墩子上曬太，手中針線來回穿梭，笑容鬆愜。

還是回宮好啊。

門口傳來靜，娘抬眼過去，見到是穆霜，趕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迎。

“郡主回來了。”

話音剛落，就見臘雪急忙上前扶住郡主，擔憂問：“郡主，您還好嗎？”

“我沒事。”

娘一聽這對話，連忙加快腳步走過去：“這是怎麽了？”

“娘，您先別問了，快去將上次太子殿下讓福公公送來的化瘀膏拿來，再打點熱水。”

剛才從慈寧宮出來，郡主愣是沒有讓攙扶。

長一段路就這麽自己走回來了。

無非就是不想惹來什麽閑言碎語。

臘雪不信郡主說的沒事，的膝蓋都很痛，郡主怎麽可能沒事。

果然，卷起，纖長白淨的出來，膝蓋青青紫紫的淤，瞧著目驚心。

娘心疼得直掉淚。

“這是怎麽回事？臘雪，你們不是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嗎？怎麽會這樣？”

“還不是……”

“臘雪。”穆霜對臘雪輕輕搖頭，而後安娘：“就是瞧著誇張了些，也不是很疼，娘別擔心。”

“郡主何必哄奴婢，別人不知道，奴婢還不知道郡主有多畏疼嗎？”

將化瘀膏塗在掌心抹溫熱了，再慢慢在穆霜的膝蓋按。

穆霜不讓臘雪說，娘就沒有繼續追問。

其實，也猜得到幾分。

宮裏的主子，也就慈寧宮那位對郡主較為冷淡。

偏偏還是跟太後請安的時候出了事。

要深究太後不喜郡主的原因，娘想來想去也隻想到那兩位世子。

幸好這些年，郡主行事挑不出錯，陛下娘娘和幾位殿下又護著郡主。

太後不喜歸不喜，隻要郡主禮數挑不出錯兒，太後也不好明著為難郡主。

可今日又是怎麽回事，好好的人，去了一趟慈寧宮，就了這樣兒。

娘私下尋了臘雪詢問。

了解完來龍去脈，一顆心比這凜冬還要寒上幾分。

太後為難郡主，定然是為了廉王世子的事。

郡主也清楚，所以才知道此事不能宣揚。

宮裏人多雜，傳著傳著就變樣了。

就算陛下娘娘想替郡主撐腰，又能為了這種小事對太後如何？

四殿下已經打了人替郡主出氣，陛下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換了陛下敬重的太後娘娘，結果還真不一定。

而且，以郡主的子，也不想陛下娘娘因為這件事為難吧。

這一刻，娘忽然為自家郡主心酸。

帝後待郡主恩重，郡主總要顧念著，了委屈也不能說。

要是太子殿下在就好了。

以前郡主在慈寧宮吃了悶虧，殿下總能知道，再在旁替郡主找回來。

幾次之後，太後顧忌殿下，倒沒有再為難過郡主。

如今太後因為前幾日廉王世子的事遷怒郡主，太子殿下又不在宮中。

這次是跪，下次呢？

-

遼州，遼南王府後花園。

串燈籠高懸，悠揚樂聲陣陣，

酒過三巡，坐在上首的遼南王視線從舞姬上收回，落在下麵的蒙漢王世子上。

“聽聞賢侄三日前就到了遼州城，算下來在城裏也轉了有幾日，不知賢侄覺得本王這遼州城如何？”

蒙漢王世子正漫不經心把玩手上的酒杯，聞言掀起眼皮，淡笑問：“遼南王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賢侄何必明知故問，能聽到真話，誰又願意聽假話。”

“好，那本世子就說說真話。”

遼南王微微坐正姿，雖是洗耳恭聽的姿態，麵上卻不可避免出幾分倨傲和自得。

這份篤定的自信在聽到蒙漢王世子接下去的話時，然無存。

“遼州與我蒙州相比，差遠了。”

此話一出，遼南王尚未言語，底下的近屬率先摔了杯子。

“世子好大的口氣！”

世人皆知，遼州比蒙州富庶。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倒是會睜眼說瞎話。

蒙漢王想與他們結盟，卻又看不清自己的實力。

如此盟友，沒有也罷。

這些人大半輩子都跟著遼南王在遼州開疆辟土，對他們來說，遼州是傾注了他們無數汗的疆土。

豈能容得他人輕看。

他們王爺能忍得下這口氣，他們忍不了。

“都坐下！”遼南王板著臉沉喝。

眾人不不願坐了下來。

方才劍拔弩張的功夫，遼南王顯然已經調整好自己的緒。

他再次朝蒙漢王世子拱杯，笑道：“聽世子這麽一說，本王還真對蒙州十分興趣，希有機會能親自去蒙州見識一番。”

蒙漢王世子舉杯還禮：“父王早就在盼著遼南王，我會盡快修書將王爺的意思告知父王，他定會很高興。”

心照不宣對視一眼。

遼南王大笑著道了聲好，舉高杯子，一飲而盡。

將空杯擱在桌上，遼南王拍了拍手，立刻有舞姬近前替蒙漢王世子斟酒。

蒙漢王世子挑眉看向遼南王。

遼南王話說得直接。

“天已晚，王府已經收拾出幹淨的院子，世子如不嫌棄，就在此歇一晚。”

邊上的人忽然將剛斟滿的酒捧至男人畔：“春鶯伺候世子。”

人顯然深諳其中之道。

抬起眼波，地瞥了男人一眼，又飛速低下頭，睫輕輕，不一會兒又鼓起勇氣仰頭，就連聲音也是恰到好的。

“世子怎麽不喝呢？”

忽然，酒杯落地，那舞姬旋而起。

眾人反應過來，舞姬與舞者與蒙漢王世子的侍衛就開始了激烈鋒。

不過三招，那舞死在侍衛刀下。

掃過眾人驟變的麵，蒙漢王世子朗笑兩聲，憾道：

“王爺莫怪，本世子雖有風流名聲在外，但是我向來有個規矩，能接我這侍衛三招的子才能伺候本世子，這舞姬顯然差了點，倒憾了。”

遼南王讓人將地上的首抬下去，也跟著歎息。

“確實是很憾。”

“本王原也是聽說世子的規矩，特意選了個會些功夫的舞姬，不曾想，還是讓世子失了，是本王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