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還沉浸在剛剛的震驚里,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蔣池就算了。
反正他知道,他倆沒在一起。
周進是誰?
周、進、是、誰?這專業男比例二比八,哪兒來那麼多師兄弟?
晚上喝的那杯檸檬,勁兒也太大了,現在才上來。
容嶼著心頭的火氣,努力假裝云淡風輕,波瀾不驚地問:“你男朋友了?”
周進現在肯定了,他剛剛看到的那道閃,是一把刀。
——中國空軍隨攜帶的,傘刀。
作者有話要說: 容嶼:拔刀吧。
第42章 想我
周進一愣, 想起一樁快要被他忘記的往事。
當初, 拍完A大的紀念短片之后,為了自己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進曾經非常私心地邀請倪歌,去參加一檔他手上正在錄制的綜藝。
作為嘉賓只要去刷兩期臉,就能給學校起到巨大的宣傳作用。
因此, 即使倪歌自己并沒有表現出太大興趣,最后卻還是被學校開開心心地送去了。
節目中有一個環節, 是掛許愿燈。
每一盞燈都是玻璃空瓶,里面塞著紙條,可以在寫愿。
倪歌掛了六十六盞燈, 寫了六十六個愿。
他看了紙條的容,每一張上,都只有一句話:
——平安歸來。
沒有落款, 也沒有對象署名。
然而眼下, 面對著眼前姿拔的青年,周進心里突然浮現出一種微妙的第六。
仿佛他就是祈求平安的人。
“不, 我沒有男朋友。”倪歌悶聲,“就, 他只是我的學長。”
周進有點失。
但他敏地察覺到, 這句話話音落下后, 容嶼上的殺氣明顯降下來。
所以他又問了一遍:“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真的……”
“有我在呢。”容嶼冷淡地打斷他,“能出什麼事。”
周進狐疑地看他一眼。
他是來外院拿資料的,主要也想確認一下倪歌的安全。
“那我先走了?”周進朝比手勢, “有問題的話,隨時聯系我。”
“好。”倪歌禮貌道,“謝謝學長。”
周進朝笑笑,折進學院取資料。他一走,又只剩兩個人。
夜風中飄來熏熱的花香,容嶼微微瞇起眼。
“你住哪兒?”他不聲,重又收起刀,“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像拒絕周進一樣拒絕他,“我宿舍離這兒很近,走路很快。”
說著,轉就要離開。
剛抬起腳,眼角景倏地撕裂。他長手臂,猛地轉過來,“咣”地一聲響,以一種不容置喙的姿態,將摁到門上。
倪歌呼吸一滯。
他的氣息鋪天蓋地。
容嶼挑眉:“你再跑一次試試?看看我是不是真的沒脾氣。”
“……”
“從我倆在會議中心重逢,你就一直這個態度。”
盛夏夜晚,星如濤。
綿羊姑娘一不地垂著眼,容嶼特別想兇,可見這幅樣子,又還是舍不得。
連威脅的話都不好意思說。
“倪歌啊。”半晌,他。
“我不在的這些年。”他的聲音低沉暗啞,熱氣打個卷,曖昧地回到耳畔,“你是不是,特別想我啊?”
第43章 殺氣
“你是不是, 特別想我啊?”
幾乎是話口而出的瞬間, 容嶼就后悔了。
他原本想問的是,你想不想我啊!
無論說想還是不想, 他都能順理章地拐到“我想你”——上面去。
然而現在。
倪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還是垂著眼,不說話。
四周蟬鳴如, 短暫地靜默,空氣都陷死寂。
他忍不住角:“我……”
“容嶼。”倪歌吸吸鼻子, 聲打斷他,“我一點兒都不想你。”
他的作立時頓住。
眼里的火焰慢慢熄滅下去。
“畢業時,一聲不吭就走掉的人是你, 這麼多年都不跟我聯系的人,也是你。”倪歌垂眼不肯看他,語速惡狠狠的, 像一只努力表達慍怒、卻還是唧唧的綿羊, “你沒資格問這種問題,我從來就沒想過你, 一次都沒有。”
越往后說,聲音越小。
容嶼莫名心疼起來。
湊在耳邊, 聲音很低, 卻很認真地道:“我沒有一聲不吭就走掉。”
他向做了非常認真的道別。
那是他年時代, 做過最認真的道別。
“我也沒有故意不跟你聯系。”
但這個過程解釋起來太漫長了,容嶼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說。
他停頓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上除了刀, 還藏有另一件東西。
——草莓糖。
眼睛一亮,他開始暗地剝糖紙。
然而沒等剝開,倪歌憋著一口氣,道:“容嶼,我有的時候,真的,就……討厭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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