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一個周末,紀珍棠騎著車把鐘逾白送來的禮服艱難地運送回落棠閣,那天在路中途還下了點雨,疲憊不堪,把禮盒卸下,下車第一時間不是整理自己,而是了盒子上的雨水,幸好包裝結實,并無破損,再悄悄將盒子開啟。
里面躺著一件“辛德瑞拉的春天”。
一件連一線小花都借不到的當季新款高定禮服。
很深沉的水藍紗,靜謐如深海,有一種沉淀的韻味,而面如流螢般的星星斑點,又保留了一種爛漫的格調。領口做的是掛脖款式,不需考慮如何搭配細,但這樣的設計非常考驗頭與肩頸的比例,與骨骼線條的和度。
差一點味道就難以穿出滿分效果。
還好,對著鏡子觀賞的時候,紀珍棠有幾分謙虛保留地覺得,的材應該算是撐起來了。
最妙的是,這服的款式正好把肩膀上的傷遮住。
說量定制不為過。
趁著姑姑還沒回家,貪地照了會兒鏡子,照久了就會誕生奇怪的想法。
好久沒有玩過cosplay的游戲了。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我該回去了。再見,我的王子——”
紀珍棠陶醉地回眸著鏡子,慢吞吞地挪著腳步,即將退場:“哎呀,我的水晶鞋掉了,糟了!”
繼續,為自己配上旁白:“這時候,王子在后面撿到了灰姑娘的水晶鞋,于是他大喊,他的士兵們趕來。”
狂下聲音,學著王子,面堅定:“快,去給我挨家挨戶地找,我一定找到這雙鞋的主人!”
話音還沒落下,紀心荷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啊?你什麼鞋丟了?是不是曬外面被人家收錯了?”
“……!!”
紀珍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關上,在紀心荷上樓之前飛快地下了那條子,又在姑姑敲門的一剎端好笑容,整了整剛剛上的t恤,好整以暇地說:“沒,看電視呢。”
紀心荷:“哦,嚇我一跳。我以為你曬到別人家地盤上去了。”
“沒有沒有,都在都在。”
說著,紀心荷往里頭瞅瞅,沒見異樣,便下了樓。
“……”
紀珍棠呼一口氣,在床上躺倒。
打開手機,發現幾分鐘前,“前線”傳來消息。
周梔:家人們,聽說趙斯齊被收拾了。
紀珍棠看到群里的消息,又提著一口氣,急坐起。
林瑰雪:真的假的?誰干的?
周梔:不知道,我外院同學跟我說的,有人找人把他場子砸了,就恒隆后面酒吧街,他開的那個店,據說下手很利落,直接招牌都砸碎了。這店這兩天已經歇業了。
林瑰雪:哈?誰砸的沒人看見?
周梔:請的專業的打手,幕后的始作俑者沒現啊。
林瑰雪:這是什麼當代活雷鋒。
周梔:是棠棠找人干的嗎?
紀珍棠冒泡:我哪里有這本事。
周梔:那他估計是得罪哪個大佬了,他平時吆五喝六的,上茬了,笑死。
周梔:不知道趙斯齊會不會氣哭啊,想想就好笑。
幾分鐘后,周梔又發來一條論壇的鏈接:【趙大公子這是釘子了?】
紀珍棠點開看,主樓是趙斯齊的酒吧鋪子招牌落地的照片。
1L:媽呀,這牌爛得稀碎的,多大仇?
2L:敢這麼整他的沒幾個吧,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3L:我好像也猜到了,他倆有過節嗎?
4L:誰啊,蹲。
5L:[回復3L]是不是和生有關?
6L:一整棟謎語人,說大名會死嗎。
7L:[回復6L]醫村的另一位爺,別在這提名字,會刪帖。
8L:不知道的自己去打聽一下不就得了?敢趙斯齊的有幾個人啊?
就這思考的幾分鐘里,紀珍棠其實也猜到是誰了。
接下來,這幾天過得風平浪靜,趙斯齊沒有對怎麼樣。
也沒怎麼聽太多跟他有關的小道傳聞。
幾天后,紀珍棠上完課,和蘇云梨吃完晚餐結伴回寢。天灰霉,有落雨的征兆,持續了一整天的沉的天,在看見鐘珩的那一刻,終于大雨傾盆,下了個痛快,掀起一地的塵灰。
收傘站在寢的走廊上,在來來去去的人群之外,看到站在邊角的鐘珩,他還是喜歡穿一黑,冷酷而危險。
手里夾了煙,煙頭在雨汽里忽明忽滅。
一個眼神睇過來,跟對視上。
紀珍棠看了眼蘇云梨,想先走,但見蘇云梨神凄苦,比這天還難看,好像才是這場悲劇的主角。
紀珍棠還是顯得過分冷靜了。了,最終沒有說什麼。
鐘珩沒走過來,穿過幾個人,到他面前,習慣與他爭鋒相對:“來邀功嗎?”
他失笑,睨:“非要這麼揣測我?”
紀珍棠說:“好意收下了,但不代表我主張你這樣做。”
鐘珩置若罔聞,問:“你傷哪兒了?給我看看。”
“在我肩膀,要我現在給你看?”
他說:“你說話能不能別這麼夾槍帶?”
“不能,最討厭別人教我要怎樣。”
說著,瞥一眼他指尖裊裊的青煙:“第二討厭,男人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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