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珍棠說：“因為鐘家的人都不幸，所以你覺得我也會不幸，要麼死，要麼瘋，你早給我預設了結果，再拿這樣的結果來警示，批評我，阻攔我，這就是你作為父親，對兒留下的最值得銘記的教誨？”

紀桓從來沒教過什麼好的為人世的法則，現在上這種事，倒是趕到前面來質問，用一種敵對的姿態跟喋喋不休。

煩了！

戰火燒得很快，許薔在中間不停地打圓場。攔住了要站起來發怒的紀桓，卻沒攔得住紀珍棠的牙尖利。

繼續說：“只有齷齪的男人才會把看做職能，看做橋梁，看做是人釣魚的手段，就像你當初哄騙媽媽上床，又殘忍地告訴你不會娶，不要異想天開，你離開就算加了，還要在心口剜上一刀。現在再跟我說這些話不覺得可笑？任何人有資格用玩弄這兩個字來點撥我，但是你不行，如果不是你紀桓，我又怎麼會有今天！”

聽大逆不道地提起往事，紀桓不由氣到發抖，甩手就把碗摔了：“你給我閉！這里有你教訓我的份？！”

紀珍棠置若罔聞，起就走，到門口，又冷冷丟下最后一句：“你們總把好壞掛邊，又不告訴我怎麼定義好壞。對我好的未必是好人，但我知道，對我壞的一定不是！”

“……”

砰！

隨著家里的門被關上，的世界一秒清凈了下來。

——算了，這是哪門子的家？這是紀桓的家，跟沒有半錢關系。

紀珍棠提起一口氣，飛快地下了樓。

很久不跟人吵架了，但今天發泄完，卻沒有哭，反而舒心地松了一口氣。

站在夜幕里，輕輕地揚了揚角。

仔細想想，跟紀桓還真沒有這樣尖利刻薄地爭吵過，一直以來，紀珍棠都是要看他臉做事的，卑微地喊他爸爸，好像跟他沾上一點緣，就永遠要以孝為先，信奉父母最大的原則。

此刻，卻荒唐地想，這是不是也算是為了某個人，跟全世界作對了？

紀珍棠沒吃飽飯，回了一趟落棠閣，

難以平息心里的火氣，找到的畫冊，把水族館那張一把扯了，撕碎片，還不夠，丟進火爐，狠狠燒灰燼。

做一切的時候，仍然沒有哭。

丟掉了表，燒掉了畫，吵完了架，做完最激烈的切割，心卻很平靜。

坐在爐火前，等到了紀心荷回來。

“怎麼了？”

紀珍棠搖了搖頭：“沒事。”

“你燒了什麼？”

微笑，說：“不值錢的東西。”

說完，匆匆往外走。紀珍棠打電話給鐘逾白，問他在哪。

他那頭靜謐，語氣淡淡，答道：“在公司。”

紀珍棠想了一想，說：“我去蘭庭公館等你。”

鐘逾白微微詫異，頓住一兩秒，詫異于似乎沒有這樣大晚上急匆匆說要見他過，考慮一番，道：“我找人去接你。”

“不要。”紀珍棠飛快搖頭，“我就要去找你，親自去找你。”

主，他去接。實則沒太大區別，但莫名地執著在這件小事上。

沒問為什麼。頃，鐘逾白應：“我很快回去。”

紀珍棠打車到了他家里，空無一人的房子，沒有由來地給許多安全。

去冰箱找喝的，又翻出一點零食，在沒有人打擾地空間里休息了片刻，坐在客廳的沙發，百無聊賴地看了會兒電影，無奈于找不到彩的片子，喜劇片不好笑，驚悚片不恐怖。

看什麼都沒勁，缺點意思。

最后，放了部.電影。

這種片，好不好看是其次了，起碼能調的積極。

躺倒在沙發上，薄薄的紗沿著往下，堆在小腹前。

鐘逾白在家里客廳背景墻做了個仿真壁爐區。

火是假的，溫度是真的。在背后徐徐噴出熱浪，紀珍棠一直對這玩意好奇的，但沒太敢，怕燙傷，盡管他說并不會傷人。

今天突然有了點勇氣，昏暗的客廳里，電視里的人在床上大戰，起手，了下那只壁爐的玻璃。

結果，是溫熱的，一點都不燙。

總是見它火熊熊，以為一靠近就被燒死。

失笑，莫名想起鐘逾白說的那句：這也是你的以為。

紀珍棠將微涼的手心在那片溫暖的玻璃上，沒一會兒，全都變得暖烘烘，很舒適。

外面傳來聲音。

循聲去。

鐘逾白自己開車回來，將車停在院子里，知道在等，他邁開長，疾步往里走。

很快，高大修長的人影站到門口，他瞧一眼里面昏暗不已的室，正要抬手開燈，又瞥見電視里纏綿香.艷的鏡頭。

他的手腕頓在半空，而后徐徐收起。

鐘逾白到面前，折看臉，而后將臉頰托住，仔細打量，看在闃寂里顯得黯然無的眸。

“你很傷心。”

紀珍棠強歡笑，角輕牽：“沒啊，剛才有點生氣，現在好了。”

他又觀察一會兒，在確認是不是真的好了，而后悉心地問：“有什麼是我可以做的？”

搖頭。

“不要做我的垃圾桶，我沒有把你當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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