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用過早膳,問玖思:“昨日的帕子可晾干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早看過了,皆是干的。”
容悅滿意地對笑了笑,換上了遞過來的帕子,又將昨日裝好的香囊系在腰間,這裳是素白的,印著幾朵蘭花,素雅樸靜,甚穿這個,頭上也僅僅帶了一支白玉簪。
玖思見此,猶豫地問了句:“夫人穿這,爺是否會不悅?”
瞧著昨日的形,爺是不喜別人因他的病而謹慎小心的。
容悅沒有當一回事兒,扯著角笑了下:“我若穿一艷,他才會覺得不喜。”
那人染了疫病,若是穿的大紅大紫,怕是那人會覺得在因這事高興。
縱使心底的確是實打實的高興,也不至于在裳行頭上落下馬腳。
兩人并未耽誤時間,在踏出院子前,容悅眉尖蹙了下,覺得自己好似忘記了什麼,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下這分緒,沒有異樣地朝前院走去。
前院此時兵荒馬的,伺候的奴才都心底惶惶,畢竟主子染了疫病,上頭也沒有說讓他們撤走,只讓爺好好養病,甚至從平輿街請了位大夫來,就好似他們這些奴才都已經被放棄了一般。
這些人的面如菜,卻也知道這是無可厚非,主子家怎麼可能為了他們著想,而不派人照顧爺。
因此,容悅過來是時,他們都是低著頭行了禮,旁話一句都不多說。
容月對此形,早有預料,并未在意,不過,四掃了下院子里的景,聽著屋里好似只有羅玉畟的暴燥聲,問了一句:“表爺可在?”
“昨夜里,表爺照顧了爺一宿,今日早時才去休息。”
容悅不著痕跡地抿,縱使不喜周方琦,但是也不得否認,周方琦待羅玉畟的確是真心實意。
畢竟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太多,就算是懷著孩子的畔昀在聽見羅玉畟染上疫病時,也是下意識地后退想要躲起來,可是他卻是從未想那麼多。
容悅帕子,朝屋里走去,一進屋,就看見羅玉畟滿臉怒氣地直接摔了奴才奉上的茶杯,啪嗒一聲落地,茶水思濺,驚得人心慌。
容悅幾乎是立刻一臉擔憂焦急地走上前,本沒管地上的景,好似眼中只能看見羅玉畟一人般,上前按住扶住羅玉畟的手臂,連忙說:
“夫君別生氣,可是奴才伺候得不夠仔細?”
地上跪著的奴才聽著這話,有口難言,不管如何,讓主子不高興了,可不就是他們做奴才的伺候得不夠好?
羅玉畟本還要發火,抬眸就看見容悅滿面憂,急得快要哭出來,最主要的是,沒有一嫌棄和異樣,仿若他只是得了風寒,而非是疫病一樣,心底那火如何也發不出來。
他甩開手,冷聲了一聲,眼神涼地盯著那個奴才,容悅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尖,不聲地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沖跪在地上的奴才說: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將地上收拾干凈,再換壺茶水進來?”
沖那奴才使了個眼,示意他快下去,下人激地忙忙應下,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連忙退了出去。
羅玉畟心底煩躁,并未發現這一作,忽地嗓子一陣意,他抵猛烈地咳嗽起來,臉通紅。
容悅忙擔憂地拍了拍他后背:“夫君可用藥了?”
他一里,染了這病,又不得沐浴,如今的七月天,極其的熱,他素來被生慣養,如今只覺得渾上下哪兒都難,聽了容悅的話,也沒有回。
但是容悅好似也知道他心定是不好,也沒有在意,羅玉畟著臉,待那陣意過去后,他轉過來,盯著容悅,晴不定:
“你不怕被我傳染?”
容悅眸子一怔,隨后紅了眼眶,泫然泣,含著些委屈和難堪:“在夫君眼底,妾便是這般薄寡義的人嗎?”
羅玉畟微頓,視線在泛紅的眼眶上停了下,依舊擰著眉看,眼底的涼卻是散了不。
自昨日至現在,除了方琦外,就只有一人自愿前來照顧他。
說到底,對于此時極其不安的羅玉畟來說,這兩人的態度才能讓他稍稍到安心。
不見昨日那個口口聲聲說他的人,自從昨日回院子后,就再未出現嗎?
往日里,總是一日不落地朝前院跑,能見他一面都喜不自勝的模樣。
果然,日久見人心,只有危難之時,才能瞧清哪些人待他真心實意。
他與方琦甚篤,對于方琦愿意一夜照顧他,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沒有想到,他娶回來后,待百般不好的妻子,居然這個時候也愿陪他共患難?
容悅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抬手狠狠抹了一把眼淚:“妾常居后院,只識得一句‘嫁隨,嫁狗隨狗’,不管如何,妾都會一直陪著夫君。”
被子下,羅玉畟手握拳,看著容悅堅定的神,心下微。
容悅眸不著痕跡地閃了閃,上前兩步,甚是難地紅了眼,半伏在他邊,仰頭看著他:“夫君,妾會一直陪著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眸子灼亮,稍看一眼,就好似印在心底,這副模樣,任是哪個男人看見都要心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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