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當時年歲已大,早沒了年輕時的鋒芒,厲晟心知肚明,最終還是順了他的意。
而如今,安靜了近十年的禹國突然作妖,這又是想送公主,又是送皇子要大明朝的,不知打著什麼主意。
厲晟似笑非笑:
“難不這禹國是瞧著新皇登基,趕著給他送人兒?”
莊延無奈:“當今圣上對皇后心思,禹國定然不會不知曉。”
厲晟著他遞上來的信紙,輕笑淺嘲:
“也許這福安公主,貌似天仙呢?”
“侯爺說笑了,當初皇后娘娘容貌可是冠絕京城,再說了,圣上是何人,天下什麼人他沒見過?”
厲晟不以為然,嗤笑:“總有人不自量力。”
莊延咽了聲。
自打埕獨之戰后,侯爺早就厭惡了禹國。
不管他們做什麼,在侯爺心底都是別有居心。
侯爺心底也有憾事,當初未能將禹國攻下。
莊延瞄了厲晟一眼,心底暗自嘀咕,侯爺估計就盼著禹國作妖,正好圓了他的心愿。
傍晚下值,厲晟轉著玉佩,騎馬朝府上去。
夕西下,余暉印在他臉上,他眉眼低垂,頗有些心不在焉。
容悅從房里出來時,就看見這幕,有些好奇:“侯爺?”
厲晟陡然回神,將心事放下,快步上前扶著佳人,淺斥:“怎地出來了?”
如今了冬,占城本就近邊關,在大明朝最北方,比京城還要冷。
屋里早就點了炭火,再好的炭,點在閉的房里,也讓人容易悶。
覺得不適,才差人出來走走,剛出來就遇見了他。
撅著:“屋中有些悶,我出來氣。”
厲晟見穿得單薄,擰眉:“讓丫鬟開窗就好,你子弱,這些日子該是好好躺著才是。”
容悅有些不高興:“我都躺了一個多月了。”
厲晟輕咳一聲,想著若是自己在屋里躺上一月,怕也是早就不耐煩,到底是沒再勸,他作改為攙扶子,朝一旁丫鬟吩咐:
“將夫人大氅拿來。”
厚重的大氅被容悅披上,一張掌大的小臉埋在狐絨里,只出黑溜溜的眸子,像個小倉鼠似的,惹厲晟輕笑。
他看了看天,提議:“如今未到酉時,練武場那邊應還未散,過去走走?”
容悅眸子一亮,只顧著點頭答應。
厲晟小心地扶著,覺得孕后越發小子了。
倒不惹他厭煩,反倒偶爾頗覺驚喜。
兩人出了朝暉院,穿過長長的回廊,了東梨園,滿幕余暉,樹蔭冗長,一直蔓延到兩人腳下。
練武場在東梨園前方,屬于前院,所以容悅從未來過。
剛進城時,厲晟本打算過來看看。
后來忙活大婚一事,就將其忘了,如今能想起來,也算不錯。
剛走出東梨園,就聽見一陣鏗鏘有力的聲音,目所見,一群男子站在練武場,大冷日里,他們只穿著單薄的里。
容悅看著就覺得一陣冷意。
還不等看明白,眼前突然覆上一只手,頭頂傳來男人不滿的聲音:
“別看了。”
厲晟臉冷沉,他只記得練武場未散,多年未進,一時忘了這里的樣子。
若只有他,他怕是會夸一句這些人不畏寒冷,毅力艱深。
可惜,這里不止是他。
他還沒興致帶自己媳婦兒參觀別的男人。
容悅乖巧地站在遠,一手輕抓著男人的手腕,不解地問:“怎麼了?”
厲晟悶悶地說:“沒甚好看的,我帶你去花園。”
“如今是冬日,花園里哪有花?”
容悅拿下他的手,斜睨了他一眼。
厲晟話鋒一轉:“那回院子吧,你瞧你冷的臉都沒了。”
說著,他心疼地了的臉。
容悅癟了癟,好不容易同他出來一趟,結果就這麼馬虎地過去了。
悶悶不樂地應下。
朝院子走去的一路上,都是一言不發,扯著隨手捻著的帕子,厲晟在其后哭笑不得。
剛夜,兩人用過晚膳,前院厲垣派人來厲晟去書房。
厲晟眸子一暗,對旁的容悅道:“你先睡,別等我。”
容悅看著他的背影,蹙起眉尖,回了占城這麼久,父親從未在這時找過侯爺,再聯想侯爺回府時的異樣,猜可能發生了什麼。
偏生那些應該是朝上之事,不該是問的。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困意襲來,迷迷糊糊地問:“侯爺回來了嗎?”
玖思替掖了掖錦被:“還沒有,夫人困了,就先歇著吧。”
玖思話音剛落,就見床榻上的人已經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不失笑。
朝外看了看天,夜已深,什麼也瞧不清,走出去,將一盞燈籠掛在院子里,讓侯爺回來時能仔細看見路。
等一切忙完,才將被褥鋪好在外間的地上,自己躺下去。
侯爺不在,不放心讓夫人一人在屋里,只好像從前在羅府時那樣,替守夜。
冬風越瑟,帶起一陣寒意,書房里點著熏香,裊裊白煙遮住里面兩人的面龐,綽綽,讓人看得不真切。
厲垣率先開口:“看來你已經收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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