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徐宴上門來了，穿戴整齊，還戴了領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要去參加什麽重要的新聞發布會。

大約是青沅一早已經代過了的。

傭人看到他來，笑著給開了門：“徐先生早。”

徐宴微笑頷首。

站在門口，就看到他的小兔子睡眼惺忪地坐在餐桌前，兩條細的小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細細的手臂圈著母親的頸項輕輕地蹭著，小鼻子裏還在“哼哼”著，那模樣糯又可。

“媽媽~兔球球好困~”

青沅親了親的小臉蛋：“這樣還困嗎？”

小兔子瞇著眼眸咯咯咯地笑：“再親一下就不困了。”

青沅拿沒辦法，又親了一下：，解鎖似的又耐心問了一遍：“我的兔球醒來了嗎？”

小兔子大大了個懶腰：“醒了~”

起看到徐宴站在門口，青沅笑了笑：“怎麽不進來？”

小兔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冷淡了下來，漠然地撇開了臉。

徐宴心底一痛。

他一步步走向兒，蹲在小兔子的椅子旁邊，抬頭仰失而複得的兒，無比溫道：“爸爸媽媽一起送小兔子去兒園，好不好？”

小兔子小手抓著三明治慢吞吞地吃著，並不理會他。

青沅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小兔子旁邊的位置，把一份大人量的早餐放在他麵前：“你的。”

徐宴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我沒吃？”

青沅懂得的笑笑：“醒來就想見到兒，哪裏還顧得上吃飯呢？”

安安靜靜地吃著早餐。

也不是什麽珍饈，卻是每一口都格外的溫馨，一熱流自心底綿綿不絕地暈開、暈開……

接送孩子的車子很寬敞，但是青沅選擇了讓徐宴坐到前麵去：“不要著急，讓一點點接你走進的生活裏。”

麵對兒，徐宴總格外無措些，那樣的小東西他連疼都不知道該怎麽疼了。

聽這樣說，立馬就應下了，從司機手裏接過了車鑰匙：“我來開車。”

一路上，徐宴開得很穩，但是速度也實在是不快。

時不時，就從後視鏡裏看一眼讓他心痛的母倆。

偶有視線匯，青沅也隻是給他一點鼓勵的微笑。

但那樣的微笑，足以讓他充滿力。

到了校門口，就看到舉著“小蘑菇班”的老師已經換了人，是一位四十來歲看起來非常慈溫和的老師。

下車的時候，青沅讓徐宴戴上了口罩：“我不希兔球球被不必要的人擾。”

徐宴很聽話地戴上了。

青沅溫地與小兔子的新班主任流著，然後指了徐宴道：“這是奧利維亞的父親，麻煩老師在接送人員的名單裏添加一下，他的麵部資料、聯係方式，稍後傳給您……”

班主任說話很溫緩，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彎腰與小兔子流了幾句，看得出來很是個有耐心的人。

徐宴蹲下，輕輕了兒細細的手臂：“小兔子，希你能度過快樂的一天。爸爸你。”

小兔子看了他一眼，臉淡淡的，跟媽媽拜拜後就轉跟著老師走了。

徐宴看著兒背著小書包進去，的碎發在底下看起來茸茸的，特別、特別可！

在門口站了許久。

細細會這種為人父的奇妙滋味。

青沅就站在一旁等著，畢竟，來時就開了一輛車。

側首看他的時候，發現他長翹的睫上有晶瑩的水。

這種懂的。

哪怕當初已經失憶，看到小兔子的時候就本忍不住地落淚。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濃於水吧！m.X520xs.Com

看他緒激的，所以回去的時候是青沅開車。

徐宴坐在副駕駛，仰靠在椅背上，一條胳膊橫住了眼睛，慢慢平複心。

“那天你的車子遭徐靜惡意撞擊，送來醫院的時候渾都是，還得承剖腹產的痛。你沒日沒夜的守著監控看著兒，短短半個月，你瘦了二十斤，患上了產後抑鬱癥。”

“兒出生的時候還差兩天才滿30周，四斤都不到，像隻小貓，哭聲很虛弱，從產房抱出來就被送進了新生兒重癥監護室，短短半個月，醫院給下了五次病危通知。”

“那半個月，就像是一個世紀那麽漫長……怕你撐不住，怕兒撐不住……”

發生那樣的事，承心重創的，何止是“母親”呢？

其實“父親”也很痛吧？

尤其這一切傷害，多多還是因為他才造的。

若是悔恨是把雙刃劍，其實他早被自己萬箭穿心了吧？

好在，的恂初還在！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青沅微微仰頭，想打開憋得生痛的氣道：“徐宴，都過去了。”

“就算沒有肖妗喬在背後煽，我和徐靜之間也不可能相安無事，們要害我也是遲早的事。你大可不必攬在自己上。”

徐宴從不是弱的人，但是這幾年真的讓他嚐盡了失去和思念的滋味。

“過不去，真的過不去……”

橫在眼前的手臂無法阻擋眼淚的滾落，“這些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麽難熬，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聽到有人跟我說‘盡了力’、‘不記得你了’……”

關於那場短暫婚姻留下的痛，忘了，隻有清醒的徐宴在品嚐。

車子裏的空間一下子變得那麽抑、仄，青沅可以清晰地到他上綿綿不盡的痛苦。

多有些不忍，拉下徐宴的手臂，看著他漉漉的、悲傷的眼眸，不由溫了語氣：“徐宴，如果當初你堅定的選擇了我，無視你母親的哀求，最後你也會因為那顆心髒的停止跳而對我生出怨念，怪我為什麽那麽狠心。其實，無論你怎麽做，我們之間或許依然會走向相同的結局。”

徐宴沙啞著聲音，似乎想說些什麽：“我……”

“聽我把話說完。”又笑了笑，那樣溫和，“不管當初我是不是真的怨你、怪你，都過去了！我還活著，兒還在，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當好小兔子的父親。隻要肯原諒你，一切都能過去。”

“徐宴，我原諒你了。”

徐宴定定看著許久，突然側越過中央扶手箱，將抱在了懷裏，很、很。

青沅被他嚇了一跳，手推他：“徐宴！”

徐宴繃了雙臂，整個人都在微微抖：“讓我抱一會兒，就一會兒，求你了……”

青沅無法拒絕，就那樣僵坐著，讓他抱著，他眼淚在薄薄的夏衫上暈開。

是滾燙的……

青沅送了徐宴去雲盛。

一路上氣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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