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些年還資助你，我砸了那麼多錢，我知道我有時候很獨斷很過分，可希你也能理解我一下。看在過去那些年的分，忘了那些事。”

文徵半蹲在行李箱前，聽這些話時慢慢理裡頭的服。

沉默，宋蘭春突然起來的那點緒在面前一下有些熄了火。

片刻，沉默，妥協。

“行，你要走就走吧，這確實是我欠你的。那年沒讓你讀研究生讓你氣那樣，一下子因為你姨母的事把研究生讓出去，是我的錯，我欠你的，你要讀書就去吧，缺錢和姑母說，要多都行。”

文徵說：“姑母，其實我早就沒在心裡怪您了。”

宋蘭春愣了下，看。

文徵抬眼，心平氣和陳述：“或許那年是有過的。其實聽您那樣說的時候我是真的很生氣，厭世，我很痛恨，我甚至站在醫院走廊下一秒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要讓你們這些人心裡不好過。我知道可能哪怕我死了也引起不了你們任何反思，所以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那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人有錢了甚至能影響另一個人的生命，想不出這些事的理論結果，所以，也就不想讀書了。”

“說起來難道心裡真的沒有後悔過嗎。或許是有的，做決定的那一刻我心裡也很難，可那時候想，人這輩子一咬牙也就邁過了，就如您所說，孩子麼，找個工作過一輩子也就算了，我也這樣想，所以聽您的和您簽了協議，我聽您的不怪您，我好好待在這裡，我不把這些事和任何人說。”

“可經歷了一些事，我突然也覺得一些觀念有了變化……”

說到這，文徵略頓，很多話湧上心頭又不想表達。

把行李箱合上：“嗯，所以做出了決定。”

宋蘭春無言，了片刻，說：“你和那個張寄也分手了吧。”

“是。”

“嗯，分了也行。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本來也不喜歡你和他這門親事，要真在一塊，男方家庭條件不好還指不定多罪，那你去吧，以後走了有什麼也別跟我說。”

宋蘭春側過去，想出去，又想起了什麼，終究還是抬不起腳步想再和文徵叮囑什麼。

回頭，只看見文徵蹲那兒的背影。

影纖瘦，還和過去那年坐醫院病房一般如竹獨立，不肯低頭。

不卑不得令人有些痛恨。

話沒說，就這麼出去了。

文徵說：“謝謝姑母這些年照顧，真的謝。”

宋蘭春腳也沒停，拿東西出了門。

之後，家裡只剩文徵一人，東西都收拾好了，但也不是今天就走，下周工作還得去接，還是得多待兩天。

知道宋蘭春還是不想走的，畢竟這麼些年都有。

人心都是長的。

接宋蘭春兩年後的愧疚，但仍舊不接兩年前的做法。

夜晚風大。

文徵獨自一人在家裡太冷，不想做晚飯，就獨自步行去了街道附近的便利店買東西。

拎了一袋子付過錢，之後沿悉的石板路往回走。

天際已經完全黯淡了，著這一條路的路燈，這一排悉的房屋。

文徵忽然想到那年自己的心理。

為什麼這樣。

當時著這片天，忽然不知道哪裡屬於自己。

文徵想著。

難道不想讀研究生嗎?

不想有更好的未來，給自己打拼嗎。

可姨母去世那天，的世界觀崩塌了。

在外面看了宋家這棟房子好久，十年，讀書有什麼用呢，有人在乎嗎，他們不在乎，他們只在乎自己。

那天晚上，或許是有一部分心來答應了張寄做他朋友。

在心裡，他們有共同語言，他們惺惺相惜，他們是同伴，他喜歡自己，而也剛好需要一份陪伴。可能是有點自私，但確實是真實想法。

可其實那天夜晚張寄問要不要做他朋友時。

站在橋邊發那一秒的呆。

是因為腦袋裡下意識閃過了一個人的臉。

在想，如果同意了，那個人，他的餘生會怎麼過呢。

想，或許會很好。他有錢，有資本，他隨隨便便可以國外來回，其實他不缺自己這麼一個人，可能不缺。也許他以後也可以有更多更好的。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要斬斷早該是現在，他們該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風吹過，人的選擇決定權也只是那麼一秒，說了個好。

那個好，在文徵心裡是塵埃落定。

決定忘了一切。

往後餘生，歸為另一個人。

可沒想過，未來僅兩年不到，和張寄之間會過現在這樣。

想著，文徵自己就有些自嘲地彎彎，收手指準備拐彎進去了。

可沒想到還未完全回住的那條街道，就在路邊看到一輛眼的車。

和相隔數十米，沒看清車牌都能一眼認出是誰的車。

黑車，車燈雙閃。

像是在那等著誰。

文徵拎著東西，心一下就提了起來。

宋南津坐在那兒，車引擎都未完全熄滅。車燈開著，沒管，車裡各種調試燈設備也開著，沒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