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駛座邊上卡槽放著一盒打開的煙,但他沒。
他只坐那兒,知道文徵出去了會從這條路回去。
所以,他等著。
直到他們狹路相逢。
過擋風玻璃,文徵和他對視,宋南津甚至眼神也不迴避,只淡淡盯著。
和白日不同,他本該在際場在外面的,不知道怎麼出現在這,還面自如。
走了過去,有些猶疑。
可甚至沒等出聲,宋南津垂眼,已沒了最後耐心,下車鑰匙隨手丟卡槽。
“上車。”
的心高高提了起來。
“哥,我……”
“別讓我說第二遍。”
第38章
晚上的街道不比白天。
他們這是家庭區, 路邊車輛稀稀拉拉,幾分鐘不見過去一輛。
文徵拉開車門坐上去。
車裡開著暖氣,驅了一點上的寒。
今天外面下了點雨, 文徵那會兒淋了雨回來也沒洗澡, 立馬又和宋蘭春對峙說那些話, 心實在說不出什麼了。
上車前看到宋南津,心裡意料到什麼。
知道或許他想和說些什麼,也無所謂了。
看著擋風玻璃下來回晃的玩偶擺件, 說:“你跟蹤我?”
他說:“回家, 順路。”
“你調查我了。”
“沒有, 識的人說的。說你離職,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找我。”
文徵才知道, 原來他一直是等著的。
他知道會去找他。
因為以子遲早的事,走之前去找他說點話,看看他, 誰知道呢。
文徵又有點想笑了。
在這場和宋南津的對峙里,永遠沒玩得過他。
說:“宋南津,別玩我了, 我現在是真的有點累,也玩不過你。你那麼有錢, 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何必只找我一個人呢。”
“嗯, 是想去和你說來著, 說我想去重新讀書, 學校還沒選好, 還想問問你覺得哪所高校好, 可看見你在那個場上, 忽然不知道能說什麼。”
“你也好,幫我做了那些還不告訴我。”輕笑:“看著我三番幾次去找你,你心裡很高興吧。”
宋南津坐那兒,手擱方向盤上,什麼也沒說。
頃刻。
指節了。
說了個和講的完全無關的話。
“所以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什麼?”
“那些你說需要等你想好才能告訴我的事。”
文徵的心被驟然抓。
忽然有一種預,宋南津在這不是為了別的,他一直就在等這刻。
他在等主坦白,主說一些什麼事,或許他暗示過,沒聽,也沒意識到,始終存著那條線。
宋南津自己就笑了,嘲諷出聲。
“如果不是我回來,你說我會不會知道文徵瞞我的那些。我會不會一輩子被人瞞在鼓裡,讓自己不讀書,後來考上研究生不去,遂自薦把名額讓給別人,為了自己姨母做的那些。”
“主拋棄的那些東西,你說張寄知道這些會不會謝,如今的他是會慶幸多一些,還是回憶起來心疼多一些?我想早就不是了吧。有些人,早在時間裡改變了。”
文徵手指驟然發涼,沿過指尖,如滅頂一般。
可他還在繼續:“我想當初你答應想和張寄結婚應該也是為了這個,嗯?你猜我怎麼知道的,你和他談以後也決定過結婚,你猜猜我遠在上萬公里的芝加哥我是怎麼知道你和他談那些細節的,他在外撞了車找主任,他讓你找姑母幫忙,你工作到的那些事,你經歷的那些事,你猜猜?”
文徵嚨僵著,一個字節也說不出來。
宋南津聲音開始有些哽意:“我想正常人也都是這個心理,遭遇變故,當然會把陪伴自己幫助自己的人當做救贖。至於宋南津,他什麼也不是,他在文徵心裡什麼東西也不算,因為他是文徵事發時第一個就可以拋棄掉的。”
他聲音在哽,文徵心臟也一下一下在梗。
有點艱難地開口,一開口就是道歉:“對不起,原來的事我當時也有點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記恨,還見諒,如果你在意,那希你忘了,因為我實在是沒有辦法……”
“我不需要。”
“……什麼?”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現在說這些。”
“那你想說什麼?”
宋南津視線直直盯著後視鏡,片刻後,看向。
文徵手裡還拎著那一袋東西,便利店買的零食、麵包。
或者說,那是今天的晚餐。
隨便應付,簡單對付,一如往常生活態度。
文徵的生活就是如此,能對付的東西就對付的,對付不過明天再說。
他在想過去他沒回之前是否都過著這樣的生活。
一日三餐,孤獨作伴。
是否,也總這樣頹敗不堪。
“真決定去考學了?”
“嗯。”嚨里發出一聲。
“想好學什麼專業哪個學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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