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也不知道接下來他做了什麼，做了很多，又好像也沒做什麼。

反正他的手只是那樣摁住。

文徵嗚一聲，之後就不能吭聲了。

思路斷片。

什麼想法都無。

那年高中生課上老師講過的人特點，是很奇妙的，你快死了，細胞會努力救你，生病了，白細胞會和病毒戰鬥。一點給予，能給出很多反饋。

不好好吃飯會胃痙攣。

運完了不拉會酸痛。

文徵就不吃飯，經常胃痛，空腹痙攣，胃病犯的時候就是，又不得不忍耐。

人像瀕死的魚，只能求助旁固有的事。

能依靠的只有宋南津，人著他，力都借他上的，沒有，確切來說也不敢，因為會掉點，遊戲通關前打出來的積分在遇到大Boss前會全部功虧一簣，是需要積累的。

而宋南津只是看著發紅的眼角，泛起汗的額，像旁觀者一樣看著依賴自己的樣子。

像哭，卻也不是哭。

只喊他的名字，偶爾也喊兩聲別的，聲音裹著，聽不真切。

“宋南津。”

“我在。”他會回應，人卻沒。

“你。”文徵說話都在努力匯聚。

“怎麼了?”

“討厭你。”

“嗯，那就繼續討厭吧，多討厭一點。”

上限的那一刻文徵抑的聲才徹底吭出來。

之後是恍惚。

躺回去努力低低呼吸，盯著天花板腦袋都在蒙。

而宋南津也終於起，他電話響了，事實上二十分鐘前就響了一個，來自國外他爸的助理方面，他掛了兩個，其中不包括簡訊若干。

他說：“我去接個電話。”

文徵理都不想理他，把臉埋枕頭裡悶悶作氣。

宋南津回頭輕點了點的肩。

才算回應，趴趴應一聲：“嗯?”

他說：“建議你去一趟洗手間。”

文徵：“怎麼了?”

“一般這種況上個廁所可以減尿道染的風險。”

文徵：“……”

宋南津出去了，文徵憋著氣回頭看他背影一眼。

如果眼神可以說話，那麼現在的眼神大概是：想刀人。

把整理緒的時間留給，宋南津去了樓下浴室，燈明亮。

他左手接聽電話。

他父親那邊助理聲音傳過來：“小宋總，你陳叔那邊讓我來約您行程，說要您立馬給出回復，關於上次的會議。”

宋南津說：“先讓他分點心管別的，我平時也很忙，底下公司不是只有這一家，還有匯誠和祁眾要管。沒空理他。”

“那。”

“明天還要去一趟韓君華那兒，他那兒不知道出什麼事說理不來要我去，再說吧。”

“好，還有老爺子那兒來了消息，讓我問您最近在做什麼，說電話沒回，他想要您即刻啟程回一趟紐約，見面吃飯。”

“回不了。”宋南津把手機丟到了盥洗臺上，淡道：“有事?”

“聽意思大概是約了一些孩子的，讓您見面?”

對方斟酌著換了個合適的說法：“我覺得大概率是……相親。”

他父親對宋南津婚事看得重，一直在催，說他馬上二十八，老人家想要兒媳，也想頤養天年抱孫子。

宋南津說：“不用了。”

“為什麼?”

“就和他說，這方面的事以後別管我。”

“真的嗎，您確定您態度要這麼強?”

宋南津單手頂開水閥要洗手，可要下去的一瞬間作止住。

腦海里像想起剛剛昏暗之際，文徵無助又狼狽抓著他服的樣子。

很依賴他，也很喜歡他。

水流在繼續。

他沒有洗手，而是盯著自己纖長亮的右手手指看了半天，指腹輕輕挲。

之後，才放水流下沖洗。

“因為，他老人家的兒媳早就找好了。”

-

文徵翌日醒來比較晚，沒想到這覺睡那麼好，像心裡有什麼發泄出來，隨著緒、一些生理上的事，人的煩惱能如水一樣沖走。

回房了倒頭就睡，第二天神清氣爽。

九點才醒的，宋南津已經不在，房間被他收拾得整整齊齊。

可文徵看到時間呼吸都要停止。

因為今天計劃表里約了一場講座還想空去聽聽。

起來想穿服。

手機上是宋南津的消息：[講座幫你延下午了，上午可以多睡會，不用急。]

這方面他倒是細心。

文徵又慢慢松下勁來，坐到床上。

只是想到他就想到昨天晚上的事，黑夜裡不用明著面對的畫面拿到青天白日裡來，人有些有點惱。

沒想到宋南津真的敢，不經過同意，就那樣，那樣玩。

睡前去了洗手間，當時有點發，扶著盥洗臺還泛著點痙攣半天沒緩。

當時有點躁，神經還有點繃。

其實覺的城池已經被攻略得一片狼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