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幫他們二人介紹：“這是瑪莎拉MC12，國投放市場暫時全部售空，是專門託了關係從加州空運過來。整個車是碳纖維製造，可在7500rpm時發出465kW的力，最高車速超過330km/h，而且白耐看，嫂子是孩子肯定很喜歡。目前這款改良後市場售價是285萬。”

宋南津沒理，扭頭看：“喜歡嗎?”

對方也識趣地不說話了，收起介紹板跟著看文徵。

文徵著這輛車，震驚著，話都說不出來。

今天這兒來了輛新車，大家都等著，知道是有錢人送來哄人的。

宋南津會玩車，選車前挑了好多款，怎麼挑也挑不到心儀的。

文徵說路恐，還沒考駕照，他之前說過要整輛車來給學，自己上手試試就知道，但又不想送的第一輛車太垮，思來想去還是衡量著挑了個孩子會喜歡的。

這是他第一次送車給孩子，就想要喜歡。

文徵慢慢搖頭。

宋南津：“不喜歡?”

文徵說：“太貴了。”

三百萬，還沒說別的費用，不敢想。

宋南津笑了笑：“沒事，不貴，這不算什麼，你就當是你人生中第一輛車，到時候考完了試出門學習工作總不能老搭公坐地鐵吧，告訴你，等你做了上班族，你會發現有輛車才是最方便的。我不想你去和人，不想你過那種生活，到時候如果我不在呢，我送不了你的時候，你好歹也能有自己的選擇。”

文徵被周圍人看著。

或羨慕，或驚艷。

連幫宋南津弄車過來的那朋友都有點慕了，附和著說：“嫂子，你就接了吧，咱哥從沒送過孩子東西，這是獨一個呢。”

文徵也說不出自己那一刻的心。

嗎，肯定的，哪個孩子收到自己人送的這種禮會不高興。

驚喜嗎，真的太驚了，驚到，這麼貴重的禮，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承擔。

說：“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

宋南津說：“什麼?”

文徵向他：“我值得嗎?”

宋南津斂眸，想了想：“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文徵，我願意給你這些，你不用覺得愧疚或是別的，也不要再懷疑我們的，我告訴你，這就是我想做的，能把我的一切給你，我高興。”

文徵不知道是北京的空氣太乾，還是十二月的天太冷。

反正著宋南津，第一次那樣說不出話。

胳膊都被那種陣陣的麻意震到失語。

抱住了宋南津，在人群視線下，那輛車前面。

抱著宋南津，在他耳邊說：“謝謝你，哥。”

宋南津著眼前天，手掌輕背，笑了：“說什麼謝呢。你知道我不喜歡你說這話。”

可文徵只是收胳膊抱著他，也不講話。

宋南津了一會兒，掂了掂：“好了，快去拿車鑰匙，告訴你，不要多想什麼別的，好好考試。等你公考上岸以後，哪天在臺上能發表演講的時候，我一定要坐在臺下，看著你。”

文徵眼眶都紅了，從所未有過的信心：“一定。”

-

那兩天在考場，文徵偶爾抬眼窗，看外面的天，有一瞬想到宋南津。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他。

連寫字落筆作都遲緩很多。

宋南津是那個月走的，走之前送了文徵一輛以命名的車。

飛機從天際劃過。

文徵不知道哪個航班是他，但覺目所及之，是他。

考研複試和初試間隔三個月左右，考完初試，文徵先回了濱城。

宋南津不在，事也忙完了大半，那兩天時間寬裕不，和朋友聚會，吃飯，大家給提前說什麼給接風洗塵。

文徵只說：“八字還沒一撇。”

孫瀅攬著肩嘻了兩聲：“那你什麼時候把你那超跑借姐妹開兩下，買回來就放車庫，別放生灰了哦。”

汪邱說：“咱徵徵都不會開車啊，沒考駕照吶。”

孫瀅：“那趕考一個啊，考了帶姐妹兜風。”

宋南津給文徵提一輛新車這事，姐妹幾個都羨慕瘋了，可車提回來，文徵一下也沒捨得，放回家裡車庫，就那樣擺著，宋南津走了，想他了就去車庫看看，車門，看到車就好像想到那天宋南津在風中抱著說的話。

他說捨不得徵徵以後工作公，所以要給安排輛車。

朋友都調侃：“怎麼不上直升機呢，徵徵要是真這樣說一句，宋南津指不定真要給整一輛飛機出來呢。”

還有人說：“那哪能，徵徵要是想要星星，宋南津估計都得給摘下來。”

文徵只不好意思地笑：“沒有的事。”

可知道，要真去說一句，指不定宋南津真做得出來呢。

那是宋南津走的第三個月，三個月，文徵年都過了一趟，可和宋南津也就見了幾面，大部分還是視頻。

那天晚上聚會完文徵去孫瀅那兒睡的，兩姐妹躺床上天花板。

文徵枕著胳膊，忽然哭了，孫瀅嚇得夠嗆，問為什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