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回江恕并未像以往那般縱容,頓默片刻,肅然道:“聽話,待在府里,我去去就回。”
常念耷拉了腦袋,不甘心地拽拽他胳膊:“你瞧,外面是個艷高照的日子呀。”
北方的冬,看著暖,實則等同于擺設。
江恕不為所:“風大。”
“哦。”常念不由得想,這才是十月中旬就不給出門了,北方冬日又長,來年三月都還是天寒地凍,豈非要拘在朝夕院半年之久?垂頭喪氣地轉回去,自己安自己:“罷了,我睡覺,睡覺還不嗎?華姑說休息好了對子,我夜也睡,白日也睡,說不得就是事半功倍。”
江恕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常念果真是去睡覺了,老老實實地蓋被子。不一會,外邊有腳步聲傳來,以為是春笙,便道:“去拿母妃寫的信過來念念吧。”
嘆了口氣:“總這麼躺著也不啊,快豬了。”
掀開被子,卻是江恕那張俊卻嚴肅的臉龐。
江恕手里多了件領斗篷,比尋常的要厚實不,像被子一般。
常念看著,愣了一下,隨后慢慢彎了眼睛:“夫君真好。”
江恕拉起來穿裳,一層一層地將裹得嚴嚴實實,語氣還是不茍言笑的:“只此一回。”
常念笑盈盈的道:“我夫君真好。”
江恕頓了頓,仿若沒聽見那話,又道:“不能下馬車吹風。”
常念笑意深了些,眼睛彎月牙兒,著他邦邦的膛蹭了蹭,甜甜道:“夫君最好了!”
江恕終于忍不住笑了笑。
-
此行時越帶路,天漓、東月二國的隊伍行在前頭,們的馬車在最后面。
街道上依舊人頭攢,有人放起鞭炮歡送使臣,吵吵嚷嚷的,也格外熱鬧。
常念趴在車窗旁,紅的領斗篷罩在腦袋上,映出白皙勝雪的小臉,上一抹櫻花,,只是這麼看著,不吵不鬧,也不要買什麼好吃的,跟個乖寶寶似的。
到了城墻,們的馬車便停下來了。城門大開,侍衛列兩排,前頭長長的隊伍慢慢遠去,常念終于嘆了口氣,喃喃道:“要是我能跟著隊伍回京,該多好啊?”
江恕腦袋,默了一會,才道:“明年夏天,不?”
常念沒說話,推推他,示意那頭天漓國使臣在等著,像是有話要說。
江恕替攏裳,遂下馬車過去。
臨別前,胡贊卜確實有話要同寧遠侯說。
呼延川橫眉冷眼瞧著,誰知瞧見后頭的敘清,當即調轉馬頭回去,氣惱道:“給爺等著!從京城回來,那幾味無無味的劇毒定專門給你送幾瓶來!”
他額頭上還包著紗布,說起狠話,面目猙獰的。
自上回后,敘清再面對呼延川,已經能做到神無常,縱使聽到再刺耳心的惡語,也能從容道一句:“特此過來,便是送你一程,劇毒,敘某恭候。”
呼延川重重哼了一聲,呼延山立即在那頭低斥出聲,給敘清賠笑。
……
喧鬧幾日,終是好生送走兩國使臣。
回府的路上,常念看見藏在糖果鋪子后的江錦,使臣隊伍走后,江錦也走開了。
江恕買了兩盒橘子糖回來,常念問他道:“你看見江錦了嗎?就在這家糖果鋪子,好端端的,跑來做什麼?”
江恕回瞥一眼,著顆糖喂常念,不甚在意:“不曾注意。”
常念含著糖,聲音有些含糊:“我瞧著怪怪的,怕是有事,回頭還是嬤嬤去查查為好。”
江恕“嗯”了聲。旁系幾房的家事,除非涉及軍務,他從不過問,一則,沒有這力和時間,二則,他涼薄淡漠慣了,懶得管閑事。
夫人說要查,便依著吧。
蘆嬤嬤去查了查,然那事晦私,廢了點功夫才查到眉目,恰逢水兒的消息送回來,二者結合起來,細一思忖,這背后竟是件不堪目的丑聞!
常念知曉后,驚訝得好半響說不出話,最后重重拍了桌子,氣道:“我以后若是生出這樣不知禮義廉恥的兒,不如一掌拍死好了!,怎能干出這種事啊?還要不要臉了?四夫人到底是怎麼教的兒!”
貞潔對子而言是像命一般的要。
京城中因子失貞而鬧出的齷蹉齟齬太多,毀了名聲壞了前途,鬧出人命的也不在數,況且這江錦還是定了親,又爬上呼延川的床,怎麼對得起劉家?是蠢得以為這樣就能高嫁東月國做皇子妃嗎?
愚不可及!
常念簡直不敢想象這事被揭穿后會是個什麼糟糕境況。
江恕倒了杯茶水,吹涼遞到邊,常念喝了兩口,還是生氣。
江恕語氣淡漠:“自作孽,不可活,無需多氣。”
常念道:“可紙包不住火,等肚子大了,劉家還能不知曉怎麼回事嗎?會壞了我們整個江家的名聲呀!”
江恕緩了語氣,安道:“江家的名聲,地位,權勢,不是一個從族譜除名的將死之人能捍的。”
聞言,常念怔了怔。
江恕涼薄得人發寒,他說:“家規于不貞不潔之人,是浸豬籠,水溺斃,以告誡子孫后代。”
“且,呼延川當年以試毒,子半廢,江錦不會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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