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在西北嚴寒之地過冬,到外面的寒冷之后,除非有事兒,要不然一般不出門,在烘得暖和的屋里喝上一杯秋梨煮的茶,翁季濃覺得幸福極了。
聽到秋梨的話,翁季濃忙把茶盅推過去:“還要的!”
現在一日不喝茶就覺得渾不對勁。
秋梨給到了一杯之后,又把銅壺放回爐子上:“聽他們說今晚要下雪呢!”
一旁素來穩重的春蕪都忍不住驚喜地抬頭看道:“真的嗎?”
翁季濃也跟著看過去。
秋梨點點頭:“府里的老人說的。”
翁季濃和春蕪激地跺跺腳,吳郡近幾年的雪下得小,又常是雨夾雪,剛落地就沒了,本來不及欣賞。
翁季濃看了眼外面,灰蒙蒙的。
“哥哥應該快要回來了。”
秋梨聞言,彎腰將放在爐子旁邊的銅壺換了上去。
元琛不似翁季濃,他喝正宗的咸茶。
果然沒有多久,元琛就回來。
先去里頭換了服。
這時侍們都退下了,只余他們兩個人。
“外頭冷不冷啊?”翁季濃問他。
元琛這個素來不怕冷的都忍不住點點頭:“過會兒要下雪,這個時候外面最冷。”
元琛也不需要人伺候,練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坐到翁季濃旁。
聞到茶盅里甜到令人發膩的茶,趕忙押了一口自己茶盅里的茶,咸的茶瞬間暖和了他的。
他這樣,翁季濃就不樂意了。
端起茶盅,喝了一大口,然后滿足地瞇瞇眼睛:“真好喝啊!”
元琛看稚的挑釁模樣,搖頭失笑。
翁季濃擱下茶盅,忽然眼睛里閃過壞笑,往前湊到元琛面前,手臂勾著他的脖子:“哥哥再試一次嘛!很好喝的。”
元琛難得拒絕,有過好幾次經驗,他不上的當了。
翁季濃憾地點點頭。
元琛才要松氣,翁季濃的紅就了上來。
翁季濃眨了一下眼,水瀲滟,勾人:“甜嗎?”
元琛不知哪里學來的招數,不過很用就是了。
大掌著的后腰,把向自己:“再嘗嘗。”
翁季濃往后彎腰躲開他,咯咯直笑:“不嘗了,不嘗了,哥哥不是說不喜歡喝這種茶嗎?那邊還有正事呢!”
元琛知道這是故意的,也怕扭著腰,把扶好之后就松開了。
了瓣,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發現竟也沒有那麼膩了。
翁季濃平剛剛玩鬧時弄皺的服,把案上的禮單遞給他:“瞧瞧,這是送給圣人的。”
河西四郡上奉給朝廷的自有府衙整合,而這個禮單這是元琛私人送給建元帝的。
元琛接過來看了看,都是按他所說,送的貴重不多,都是新奇的家常的件兒。
元琛拿筆劃掉幾樣,遞給:“這樣正好。”
翁季濃把禮單妥當的收好。
元琛又拿起另一張,是送去翁家的。
“我記得庫里還有幾張好皮子,怎麼不添上去?”
元忠拿給翁季濃看過,哪里是幾張,半個小庫房也是有的,都是澤亮的好皮子,但覺得吳郡不似西北寒冷,穿不著,送去了也是浪費。
“那些太過保暖了,送去吳郡,制裳也穿不了幾日,我想著吩咐繡娘給你做件大氅。”
“那些皮子北邊易得,你添上去。”說著元琛自己手給寫上去。
元琛的字又大又威風,而翁季濃的字娟秀靈,一瞧就不是一個人寫的。
若按照翁季濃的子定會重新謄抄一份,不過……
翁季濃攔不住他,抿一笑:“也不要新的了,就到時候就用這份禮品名錄好了。”
“不行,你再好好寫一份。”元琛看看自己那個字被翁季濃的字襯得有幾分尷尬,他也是面子的!
翁季濃的字習得是外祖母魏老夫人的字,魏老夫人雖是子但也是名的書法大家,人稱靈均夫人,的字帖在閨秀中可是千金難求。
翁季濃的字雖比不上外祖母的氣韻,但學個形似也能唬人了。
翁季濃一本正經地說道:“不要,就這樣,你那些皮子多貴重呀!到時候我阿娘看了是你親自添加的,定會歡喜。”
翁季濃已經可以想象到,阿娘笑得合不攏,在那群姐妹中炫耀的樣子了。
元琛見為自己打算,忍不住捧著的面頰,親了一口,笑道:“小心思真多。”
翁季濃得意地抬抬小下。
“我阿娘若是知道你對我這麼好,肯定很高興。”
別看翁氏是高門大戶,見多了富貴,其實心里也在意這些,不過為著的不是那些東西,而是臉面。
翁季濃以前也常聽院子中碎的婆子討論,誰家的姑爺的年禮送的,誰家的送的貴重。
翁氏旁支有個小娘子,出嫁后過得不好,婆家也不看中,到年底了,往娘家送年禮,竟然只送了些糕點,和布帛。
這件事兒被仆婦們當笑話說了好幾年。
遠琛知道肯定也有些想家了,只等這一兩年河西再安定些,就帶回吳郡省親。
元琛陪整理了禮單,這一盤算,翁季濃可心疼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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