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開始, 無論賀時霆給楚楚什麼, 都小心翼翼,不敢接。可當懵懵懂懂地發現,自己若不要,賀時霆會不高興時,就不敢拒絕了。
好想讓賀時霆高興,也好想要賀時霆疼。
想著,如果自己什麼都順著賀時霆的意思, 或許賀時霆就會歡喜,就會對自己好,就不會拋棄自己了。
后來賀時霆教讀書識字, 給延請名師,懂得了何為廉恥。
可已經晚了。
楚楚知道自己和賀時霆非親非故,不該白白接賀時霆這麼多的饋贈和寵, 可無法拒絕。
賀時霆給的所有, 他給的裳,他給的首飾,他給的時間, 他給的力,他給的縱容, 他給的寵,他給的好,他給的壞,楚楚全部都想要。
要了很多, 但并沒有為此付出代價。
想要的更多,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得起。
因此賀時霆現在給的每一點每一滴,都無比珍惜。
怎麼能不要呢?
不要,就沒有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楚楚的眼睛黑沉沉的,反問李耀道:“我一沒二沒搶,他給了我的,那就是我的。我為什麼不能要?”
李耀憨厚的臉上盡是嘲弄,“將軍給的就能要,我給的就不能要?說到底你就是嫌棄我的禮不夠貴重。誰知你是喜歡將軍的人,還是他的權勢!”
楚楚的呼吸一滯,呆呆地看著李耀,“你說什麼?”
李耀見這般失魂落魄,還是有些不落忍,“我知道權勢迷人眼……”
“不是這句。”楚楚的聲音很輕,但很堅定地打斷了他的話,“你方才說,我喜歡他?”
楚楚喃喃道:“我喜歡他……”
李耀還以為幡然醒悟了,聽到楚楚的話,臉頓時很難看,“你也配喜歡將軍?以你的份,最多給將軍做通房,連個妾都撈不著。”
楚楚在定平院里,沒有人給說過這些話,疑地重復一遍,“通房?
李耀臉上的神近乎惡毒,“是,通房。將來將軍娶了妻,納了妾,就會被他忘在院子里一角,永遠想不起來,孤老一生的通房。”
楚楚的瞳孔,“他不會的!”
李耀的樣子十分篤定,反觀楚楚,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一直是不安的。
賀時霆對越好,越害怕,怕總有一日,賀時霆也會和爹娘一樣,忽然就不喜歡了。
可從未想到,賀時霆會娶妻,他會和別的人在一起。
約知道,李耀的話是對的。自己是奴籍,不能嫁給賀時霆,他總會娶妻,總會生子。
而,其實連李耀里的通房都不是。
他娶了別人,也會對別人那樣好嗎?
楚楚不愿再想,也不敢再想,滿目茫然,無措地看著李耀,仿佛被他的話罵醒了。
李耀勾著寬厚的角,循循善道:“你若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楚楚黑水銀似的眼瞳很黯淡,照不進一,機械地轉了一轉。
回頭?去哪里?
李耀朝走近了一步,道:“嫁給我,我會疼你,比將軍還疼你。”
楚楚怔楞在原地,就在李耀以為要答應了的時候,忽然開口了。
“你真惡心。”
起眼皮,瞥了李耀一眼。眼神里不僅有嫌惡,還有怨恨。
為什麼非要破這層窗戶紙?如果注定會失去賀時霆,愿什麼都不知道,歡愉地度過余下的日子。
楚楚不再看李耀,轉離去。
這里是定平院,多行一步就會被人發現。李耀看著纖窈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到底不敢追上去。
一陣涼風吹過,無數秋葉簌簌而落,打到他的眼睛上,大約很疼,他流出兩行淚來。
楚楚胡地走回房,的腦子一片空白,抖著手鎖上房門。
上完鎖,確定沒有人能進來,楚楚頹然摔坐在地,仿佛失了所有力氣。
寒的涼氣從地面滲進的理,卻不覺得冷。
過了大概一炷香,或者一個時辰,楚楚也不清楚,依舊坐在原地,茫然地出著神。
不知想到什麼,楚楚從領里掏出那個玉兔吊墜。
小玉兔胖嘟嘟白瑩瑩的,因為被戴著,染上溫熱的氣息,顯得更加憨態可掬。
楚楚握住這塊玉墜,耳邊恍惚響著賀時霆對說過的話。
的臉上逐漸盈起甜的笑,一遍遍告訴自己,賀時霆不會不要自己的。
楚楚覺得地上很冷,冷得肚子都開始疼了,握著玉墜站起來,想躺到床上,緩和一下上的冷意。
被褥輕暖,楚楚躺進去,手腳仿佛熱起來了,又仿佛還是冰涼的。
覺得很累,想睡一覺。
楚楚的頭開始發疼,上更疼,疼得直冒冷汗,攥住手里的玉兔。
近乎無地想著,如果他真的不要了,在那之前,能不能放縱一下。
每次被他那樣寵著,都好想任,好想對他撒啊。
能不能不忍了。
日漸西垂,賀時霆才回了定平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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