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郗嫣像是有備而來,回答得幹脆,也從包裏拿出一個充電,遞給。
“謝謝。”
南淺手接過,卻沒起去充電,而是握在手裏,抬眸看向仍舊坐在對麵並未離去的郗嫣。
“郗小姐還有什麽事嗎?”
郗嫣凝著南淺,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後,再次拿起手機,快速打字。
“南小姐,你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的人,難怪阿衍哥哥曾經會那麽你。”
南淺的長相,是公認的,隻不過現在的,瘦了很多,也羸弱許多,本的,便會下降幾分。
但冷淡的氣質,垂眸低目的模樣,仍然給人帶來一種視覺衝擊,至郗嫣驚豔到了。
“隻不過……你擁有那麽好的長相,心卻那麽殘忍,是為什麽呢?”
想知道,這樣好看的人,又擁有那麽好的阿衍,為什麽要這麽害他呢?
“是跟他有仇嗎?”
被質問的南淺,坐在沙發上,僵了一下,隨即恢複自然,輕輕搖了搖頭。
“那真的,隻是為了慕寒洲?”
南淺宛若琥珀的瞳孔,細細流淌出一渾濁,似是無可奈何,卻又無法辯駁,隻能沉默。
但的沉默,在郗嫣看來,那便是默認,這種默認,讓郗嫣跟著蹙起秀眉。
“你就那麽他嗎?”
到為了他,欺騙阿衍,利用他的信任,換取一切資產,再讓他一無所有,甚至害死他的父母,以及他。
郗嫣不能理解,因為對比自己,不會為了一個人,而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哪怕對方是沈希衍,也不會的,這是的道德底線,覺得不能犯。
麵對郗嫣的不理解,南淺也沒有繼續沉默,隻是輕描淡寫的承認。
“曾經很。”
因為,沒有底線,犯了錯,所以失去第二次的人,也是應該的,對此,毫無怨言。
聽到這坦坦的答案,郗嫣打字的手,停頓下來,再抬起溫恬靜的眼眸,靜靜看著南淺。
低垂著腦袋,用長長的眼睫,擋住眼底的緒,以至於誰也瞧不清那裏麵到底蘊含著怎樣的悔恨?
郗嫣凝著這樣言語不多的,看了半晌後,收回視線,繼續打字,再轉換語音。
“你他,又不得不跟阿衍哥哥在一起,那個時候……你痛苦嗎?”
南淺輕微掀起眼簾,掃了眼郗嫣,知道的目的,不是來送飯的,而是來問責的,也就如所願。
“一開始痛苦,後來……習慣了。”
後來上了,可在郗嫣麵前,卻沒有承認,已經是過去式,就讓郗嫣跟沈希衍好好在一起吧。
的全,是在心裏,默默的,郗嫣看不到,隻以為麻木不仁。
“你知道嗎?”
“兩年前。”
“打開棺材板的時候,阿衍哥哥的頭發,全白了。”
這是南淺第一次聽到有關於沈希衍活過來之後的事,抓著充電的手,不自握。
“是在那個時候白的嗎?”
正在打字的郗嫣,見突然關心這件事,從手機上移開視線,看了一眼。
“嗯。”
郗嫣回完,又快速打字,把想要說的話,一次轉換語音,放給聽。
“在他父母出殯當天,阿三帶著人,把他圍在墓園裏,在他心髒上、大上,連開兩槍,還命人拿鐵,惡狠狠打死他。”
“那個阿三,也就是殺他的人,告訴我,阿衍哥哥本來還能抵擋的,但聽到是你派人殺他的,他才放棄掙紮,不想活了……”
郗嫣一口氣放完語音,又加自己的思考。
“我想,這就是他一夜白頭的原因吧。”
南淺沒想到,他的頭發,是因為,這才白了,抬著的眸子,頃刻間被水霧侵占。
心間的酸,連帶著悔恨,猶如大刀刮,一片一片,一寸一寸,侵蝕著的肺腑,的心髒。
痛得發,痛得渾的,剎那間凝滯,連抓著充電的手都僵下來……
見南淺的臉,越來越白,眼睛裏,還含著淚水,郗嫣忽然有些分不清到底在想什麽?
凝著對方,靜默幾秒,郗嫣又收起複雜心理,拿出手機,繼續訴說。
“我救下他之後,他昏迷了半年,醒來的時候,也沒有想活下去的意誌,是因為要還錢給我,要報仇,他才振作起來的。”
“但那三個月的康複期,也要去了他半條命,部的傷,仍舊還在,有時候遇到梅雨季,就會疼,心髒位置,也是一樣,現在還在靠吃藥緩解疼痛。”
“後來……為了立公司,從來沒借過錢的人,跑去銀行借錢,遭了很多白眼,好不容易在歐金融界殺出一片天地,又遇到康維斯。”
“這個人說阿衍哥哥曾經切過他一隻手指,他非要切回來,才給他一個項目,阿衍哥哥便自己用刀,把尾指給切了,還給康維斯。”
聽到這句話,南淺難以置信的,再度放大淚眼朦朧的瞳孔。
“他的手指……被切了?”
難怪。
難怪他會戴著白手套。
原來是因為沒有手指了……
沈希衍的手,是見過最好看的手,也是曾經最喜歡的手,現在卻……
南淺想到那麽好看的手指,現在因為,變得不完了,心髒,猶如被雷擊穿,瞬間疼到難以呼吸。
“他怎麽……怎麽那麽傻?”
為了,切掉康維斯的手指,卻被報應回去,值得嗎?
南淺纖長的眼睫落下來,想蓋住眼底的悔恨,卻蓋不住流淌下來的淚水……
看到那一顆接著一顆往下砸的眼淚,郗嫣有些難以置信的,再次皺起眉。
“南小姐,你聽到他的遭遇,為什麽會哭?”
像是怕郗嫣會誤會,南淺抬起發的手指,快速去眼角的淚水。
“眼睛不舒服而已,跟他無關……”
可是明明看起來很難過……
郗嫣心間有點疑慮,卻因為迅速收起淚水,恢複冷然模樣,而漸漸消散。
盯著打量幾秒,又移開目,重新放到手機上,再繼續打字:
“康維斯要了他一手指,還不打算放過他,在他進軍華爾街的時候,派過很多次殺手暗殺他。”
“好幾次,他都了重傷,但他為了能夠盡快回來報仇,就這麽著病,沒日沒夜的工作……”
語音放到這裏,郗嫣放在手機屏幕上的手指,緩緩停止下來,似乎想到什麽事,令失了神。
沈希衍這麽拚命加快速度回來,卻沒怎麽報複南淺,隻是把關起來。
這讓郗嫣都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為了回來報仇,還是為了回來見南淺?
沉思到這,又收起眸底的憂傷,用深沉不見底的眼睛,靜靜看著南淺。
“南小姐,我告訴你這些,不是讓你同他,而是讓你放過他。”
“他已經夠慘了,我不想他再因為你,重新走一遍曾經走過的路。”
“所以……我希你看在他過那麽多傷的份上,別再傷害他了……”
“現在的他,沒有沈氏,沒有親人,隻有一條命了,失去了,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他。”
郗嫣是來勸,離他遠點的,南淺聽明白了,盡量下因聽到他那麽多傷帶來的沉痛緒,鄭重點頭。
“郗小姐,你放心,他現在的人是你,不會再因為我而到傷害了……”
郗嫣塗著最新款口紅的瓣,微微往上扯了扯,是想扯個笑臉的,最終卻隻扯出一抹苦。
並未說什麽,隻是打量著眼前給出承諾的人,按理說那麽狠的人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妥協,可南淺卻……
好像抑著眼底流出來的緒,並非是無於衷,而是有什麽難言之,這才會給人一種無可奈何的覺……
郗嫣有些看不穿南淺,隻能憑借直覺去評判,但的直覺又告訴,南淺仿佛並不是那個會派人去殺害沈希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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