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喜抿著不說話。

趙段仔細打量的神，道：“如果真不是向徑的孩子，我有點不理解，不知道一個男人在什麽時候，會願意給其他男人承擔這樣的責任。”

薑喜想起向徑那天說，他跟蘇雙雙之間一點關係都沒有，本來想開口提這件事，但最後什麽也沒有說，輕聲問：“那孩子呢，為什麽要流掉？”

“向徑太小了，而蘇家，沒有誰看得上他這個私生子。”

世間的人，勢力的不在數，如今不過向徑的份風風被向家承認，再加上他自己年輕有為，蘇誌山才對向徑沒有了那些意見。

趙段道：“當然，到底是真是假，還難說。他來找你，不是到底還提了一手公司的事麽？”

薑喜腦子裏一團，有些不懂趙段，有時說向徑好，有時又說得他薄涼，究竟是在勸，好好跟向徑在一起，還是旁敲側擊，要早一點遠離？

又想起，向徑以前非常討厭小孩，如果趙段說的都是真的，那麽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向徑因為這個孩子的事，有了影。

趙段說：“再等一等吧，再等一等，很多事，什麽事都會清楚的。”

的餘，看見夏行就站在門邊，臉上似乎沒有什麽多餘的表。

一點都不像，往常那隻會討好的大狗。

趙段想起昨晚他咬上了向昀上次留下來的痕跡，那力道，分明是帶了恨意。

……

了秋的天氣，到底是越來越冷。

向昀和向鈺，兩個人卻約著打了一場高爾夫。雖然誰對這項運都沒有喜好，但是顯然他們的技都不差。

“恒央那邊你下手了？”

向鈺道：“你催的這樣急，我怎麽可能不下手？”

末了，又道：“蘇蓉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向昀道：“沒那麽好找。”

不過有的是時間，不急。

陪同向昀來的人，還有他那位準太太唐豔，他對很是客氣，卻連的手都沒有握住。

向鈺不聲的收回視線：“隻是你的目標，是向徑，還是蘇蓉？”

“有什麽區別？”

“如果是想打擊向徑，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向鈺道，“恒央對他而言，隻是一部分，不是全部。拋售部分份，再加上貸款多有一些出路，他的資金沒有那麽困難。”

向昀淡淡說：“恒央卻是薑喜的全部。”

“這又怎麽樣？”

向昀：“向徑對雙雙熱，其實冷淡，對薑喜疏離，卻眼神都離不開，這意味著什麽？”

“薑喜對向徑而言很重要？”

“是非常重要。”向昀糾正他。

向昀道：“如今我們試一試，薑喜有多重要，如何？”

另一邊，向徑也在忙碌於向氏科技的事。

連不在他邊待著的趙文凱，也被他了回來。

趙文凱道：“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的確是把你手上的權賣出去。資金流快，對接向氏科技再好不過。”

隻要如今研發的醫療智能服務型機人一出來，那向徑在向家就算是真正站穩了腳跟。

這也能看出這個項目對於向徑而言，有多重要。名聲打出來，向父不滿意向徑都不行。

向徑沒說話，又把助理進來，“人找得怎麽樣了？”

助理有些猶豫的說：“還在找，就是有些奇怪。”

助理：“每次找人，似乎都有人在麵前使絆子。”

向徑頓了頓，漫不經心說：“你們繼續找。”

他從來沒有指過這些人能找到，不過是混淆注意力，拖著對方而已。

向徑掃了眼趙文凱，“a市有哪些寺廟，替我找出來。”

……

a市的人，信佛的。

就連寺廟，也是空的。

慧如在廟裏當了七年的和尚，沒想到今天來了個大香客。

如今寺廟裏，都說是用網絡支付。吃飯的時候，有個弟子說，有個捐了一百萬的。

不過沒有用過。

因為是個瞎子。

那位香客提名要見。

慧如有點拘束，自從有了法號慧如以後，幾乎就沒有見過外人。以前，做蘇蓉。

弟子扶著和香客麵對麵坐著。

“施主為什麽要見我？”

向徑淡淡說：“我信佛。”

“我不是佛。”

“世界上每一位真心向善，虔誠無雜念的人，都是佛。”他道。

“我並不是心無雜念。”慧如歎口氣，“實不相瞞，我出家前，曾經有一個兒子。可是我卻不能再見他。我這副模樣，已經是拖累。倒不如求求佛祖，保佑他一生平安。”

向徑低聲說：“你要是願意，我可以幫你找他。”

“不用，我許了佛祖九十九件功德，以求他這輩子無憂，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慈祥的笑，臉上一臉斑駁，皺紋一道一道橫在臉上，“見與不見，沒有區別。”

向徑點點頭，慨的說：“在這兒待著也好。”

他要走了。

慧如道：“施主既然來了，不跟佛祖許個願再走？”

向徑道：“如果要許願，就願師太能好好照顧自己吧。”

慧如頓了頓，弟子卻已經扶著往回走。

弟子奇怪的說：“這位先生可真怪異，明明是沒有風沙的天氣，眼睛卻是紅的。”

慧如聽著聽著，眼睛也紅了。

——

……

趙文凱跟向徑，兩個人是走下山的。

這寺廟偏遠，一般人，都沒有那個毅力爬上來。久而久之，來的人了，知道這個寺廟存在的人也越來越了。

趙文凱納悶道：“你怎麽知道，要來這裏找人？”

“我母親曾經跟我說過，如果這輩子離開了我的父親，不會再找任何男人。修養的地方，我想大概沒有比寺廟更好的地方了。”

沒想到一找就找到了。

可笑的是，蘇蓉在向父麵前，說的從來都是，離開他以後，會找其他的男人。

向父不信說的任何一句話，偏偏這一句，他信了，信了一輩子。

“不接阿姨回去？”

“不必。”他說，“《重返狼群》有句話做，相見不相親。”

見麵依舊識，依舊深對方，隻是不再如往日親，各自習慣不了對方的生活，融不了對方的生活。

不如尊重。

向徑在這一刻，卻生出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他非常非常的，想見薑喜。

……

薑喜覺得，向徑這次的出現，太過突然。

他似乎非常疲憊，眼底帶著倦意，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向徑給薑喜的覺，從來都是深不可測，似乎隨時都有戒備心，這麽多年來，從來沒有見到這副模樣。

向徑很快就摟住，有些滿足的說：“踏實多了。”

在沙發上的夏行抬頭，和薑喜對視幾秒，然後起進了房間。

向徑說：“喝酒去不去？”

顯然沒有辦法拒絕。

向徑今天的異常，在酒桌上也現的非常徹底，薑喜看著他灌了好幾瓶，就算酒量好，照這種喝法，也不可能會不醉的。

薑喜看著雙眼迷離的向徑，低聲說：“阿徑，不能喝了。”

向徑側目看了幾眼，笑了笑：“那不喝了。”

倒是聽話。

他走起路來還算穩，薑喜沒有費多大的勁兒，他在酒吧門口突然抱著親過來。不了那子酒味，不停推他。卻聽見他抑的卻又認命的說：“其實我最親近的人，原來隻有你。”

薑喜一愣，隨即垂眸，眼底輕。

向徑說：“喜兒，我說真的，替我生一個孩子吧。”

偏過頭，沒有看他。

他看著長長的睫，似乎掩蓋了所有的緒。他湊下來，又哄又騙，卻也不是沒有真在裏麵：“等我把這些事理好，以後我就全心全意對你好。”

薑喜卻是不管怎麽樣，都沒有鬆口：“再說。”

帶著向徑回去，酒麻痹了他，很快他就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薑喜出了房間，去裝一杯水。

“希你會堅持自己的選擇。”夏行沒什麽語氣的說。

“當然。”薑喜看了他一眼，回房。

再等向徑清醒時，他又恢複了以往的模樣。似乎昨晚的那個人並不是他。

他今天就要走的。

薑喜被他強迫送他去機場，路上他看了好幾眼。

開玩笑道：“你是想帶我一起走嗎？”

向徑皺眉，最後道：“抱歉，最近我沒有辦法帶你回去。“

薑喜說：“我才不想跟你回去呢。”

向徑離別時，抱了抱。

這一個擁抱，同樣出現在電視上，不過他抱的對象換了蘇雙雙。

那個人，滿臉幸福的笑意。

手機上的博客裏麵，正好有兩個人的接吻照。看樣子，不像是被的，因為向徑臉上沒有一不樂意的表。

人一旦警覺起來，總是能想到很多事。看了條新聞，一二一三年發生的命案終於破了，因為一篇博客。

腦子裏一閃，或許那個時候，向徑也用博客。

這個幾乎已經很見人使用的網頁，曾經也風靡一時。

薑喜沒有發現向徑的，卻在打向徑兩個字時，發現了蘇雙雙的。

裏頭全部都是和向徑的點點滴滴，包括以前的杯，鞋。生日禮，人節禮，各種禮。

找不到向徑的，卻在下麵的評論裏麵看到一個曖昧的賬號。點進去看，那個頁麵非常非常的素。可卻在第一時間認定那個號是向徑的。

因為他的微信背景，一樣的素。

那個號裏，唯一的一張照片是蘇雙雙的。

如果這沒過，那麽這個世界上，或許沒有什麽可以稱之為了。

第二天，薑喜又點進去看了一遍，卻發現兩個號都改了名字。

一個six，一個xis。

乍眼一看，是兩個單詞。

薑喜學英文專業的，按道理來說，對英文更加敏。可是卻在第一時間，看懂了這個寫。

i代表。

蘇向，向蘇。

薑喜想，如果真的隻是為了應付，這種本沒有人注意到的事，完全沒必要改。要改改微博名微信名就可以。這種幾乎隻有雙方知道的號，改了誰看得見？

薑喜覺得心寒。

趙段怎麽說，都覺得還行。但是自己看到，那覺真不大一樣。

快冬天了，可真冷。

了，蓋上沙發上的毯子。

薑喜一邊繼續刷蘇雙雙的博客，一邊好笑極了。還可以分出心思打電話給向徑。

他還一會兒才接。

薑喜沉默了小幾十秒，說：“你真的，從來都不喜歡蘇雙雙？”

向徑頓了頓，說：“沒有。”

“是以前沒有，還是現在沒有？”

“都沒有。”

薑喜說：“行，我知道了。”

“我這邊很忙，等有空了，我再給你打。”他說完，也不等回答，就掛了電話。

而向徑的再打，過了幾天，都沒有靜。

倒是趙段跟說，“這幾天，聽說蘇雙雙又生病住了次院，向家跟蘇家都忙壞了。”

薑喜覺得向徑怎麽可能不擔心。

他進來對自己好，會不會就是想勸那天跟提的容，他想同意他賣掉權以獲得資金的事。

畢竟在向徑眼中，是可以被衝婚頭腦的人。

可也，不是傻子。

蘇雙雙上沒病，不是心知肚明了？

而向徑那天隻不過是相信，相信是蘇雙雙推了，並沒有替解氣，也沒有批評過蘇雙雙，就已經高興那個模樣了，現在想來，是不是太蠢了些？

向徑那邊又來了消息：［這幾天雙雙在醫院，要不要過來住幾天？］

薑喜沒有回複。

一直到晚上吃完飯，向徑的消息又發了過來：［我給你訂機票？］

薑喜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的回複：［不去。］

向徑那邊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不想見我麽？”

薑喜冷漠的說：“不想。”

“怎麽了？”

薑喜深吸一口氣，眼睛潤：“因為你是個騙子。”

……

“哥們，你帶過來這小姑娘，還乖巧。”

夏行盯著薑喜，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一句“大騙子”，語氣暴躁，他還有些後怕，乖巧這句誇讚，他更是不敢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