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烈火只有六發,冰天雪地不好運輸,能帶上這六發已是極限。
但這六發霹靂烈火,足以打得涼國軍隊措手不及。
涼兵的陣營被火藥炸得四散而逃,不陣法,大多數將士都是在睡夢中匆匆醒來,服也是胡穿的,就匆忙出來迎戰。
第一時間前來護駕的費逸禮驚道:“殷軍怎麼會知道咱們的撤離路線?”
應蒼回頭冷冷瞪了費逸禮一眼:“你問朕?”
費逸禮一時啞然,想到今夜值守之人是夏琪睿,翔將軍都帶著兵馬圍過來了,夏琪睿卻至今沒有報上來。
費逸禮道:“圣上!是付記的人叛變!說不準付記也叛變了!”
應蒼聽到這馬后炮的話,握起拳頭就狠狠給了費逸禮一下:“現在才發現有什麼用?”
費逸禮臉上吃痛,什麼都顧不得了,連忙護送應蒼離開。
虞安歌帶領的軍隊逐漸近,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那就是要應蒼的命!
虞安歌手持疏狂,在涼兵之中殺得昏天黑地。
鮮染紅雪地,又很快凝結冰,被人踏雪泥。
那雙眼睛,宛如一對黑曜石,又黑又亮,又充斥著冷意和兇,看得人不寒而栗。
應蒼在逃離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只看到那麼黑的影,在一片腥風雨中那般兇惡。
應蒼閉上眼,咽下心中苦,虞安歌真是他命里的克星。
這場仗以涼兵慘敗結束。
茫茫大雪過后,無數尸被掩埋在雪下。
應蒼雖然在軍隊的護送下離開,但因為逃離過于倉促,留下許多行跡。
虞安歌稍微整頓軍隊,便再次率領手下兵馬,沿著行跡追去。
...
天方破曉,下了一夜的雪,隔日卻是個罕見的晴天,霞萬里,風雪俱滅。
虞廷沿著夏琪睿一路留下的線索,尋找應蒼等人的行跡,不忘對古旌道:“你算得果然不錯,這難得的好天,天朗氣清,更好尋找涼兵。”
古旌還沒回話,就聽到一旁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尋聲看去,商清晏臉似乎比雪還白,唯有眼角帶著點兒潤的一抹紅。
他穿著厚重的狐裘,卻愈發顯得子骨消瘦難支,咳嗽時雙肩震,恨不得把肺都給咳出來。
古旌知道,商清晏不是故意打斷他跟虞廷的談話,找存在來的,而是他的確不適。
古旌之前在盛京見到商清晏時,商清晏雖然一臉病容,但姿還算拔。
如今他一路奔波勞累,沒個休息時候,再有邊關的風寒,實打實讓他過重傷的子雪上加霜。
虞廷看他這樣,也是十分擔憂:“王爺可還撐得住?”
商清晏點點頭,聲音略帶沙啞:“無妨。伯父不必管我,我可以的。”
虞廷見此,也不再多勸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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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廷知道商清晏在沒見到虞安歌,確認虞安歌安全之前,是不會停下休息的。
況且商清晏雖然生了病,但隨軍這一路也的確沒有拖累他們,反倒在大雪覆蓋痕跡涼兵的關鍵時候,還準確指出該走的路徑,令他們不至于迷失在風雪之中。
虞廷心中暗驚,商清晏對涼國的悉,甚至超越了他這個駐邊幾十年的大將軍。
虞廷不知道的是,商清晏早在上輩子便把涼國邊境的輿圖索得一清二楚,就連輿圖沒有標注的容,他也命人潛涼國勘察,一一記錄下來。
可惜上輩子大殷實在勢弱,他耗費多年時間,才勉強將涼兵擊退,后來大殷又經歷了連年的,山河滿目瘡痍。
百姓需要休養生息,即便他有想要攻涼國,為虞安歌復仇的念頭,也不能罔顧蒼生,貿然發起戰爭。
大殷在他的統治下逐漸恢復生機,逐漸富強起來,可他已經年老衰,只能帶著這個憾離世。
大軍繼續在雪地中行走,古旌默不作聲來到商清晏旁邊,對商清晏道:“我算過了,你命格的確不凡。”
商清晏眼神閃爍,不知他算到哪一步了。
古旌接著道:“但你若不能養好子,再好的命格也是白搭。”
商清晏頷首,十分蒼白:“等戰事平息,我會好好養子。”
古旌遞給他一個荷包,商清晏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張符篆。
古旌道:“這是我給你畫的化煞符,最近帶著它,可短時保你平安。”
商清晏有些意外,他挑了一下眉頭,對古旌道:“多謝。”
古旌哼了一聲:“只是不想讓安歌過多為你心罷了。”
商清晏接了這個理由,將荷包裝在懷里,但古旌直接喚安歌的名字,未免過于親,便道:“我會長命百歲,跟安歌共度一生的。”
“你!”古旌氣得臉歪,對商清晏呸了一聲,就騎馬往前走了。
商清晏失笑搖頭,又咳嗽兩聲,他說的是實話,不知道這個古旌在破防什麼。
一眾兵馬行至午時,斥候來報:“發現涼兵隊伍,就是東南方向十里!”
所有殷軍都振起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堵了涼兵的去路。
斥候還道:“遙涼兵況,似乎經歷了一場激戰,兵馬不足五千,個個形容狼狽!涼國皇帝駕正在其中!”
這也就是說,虞安歌已經跟他們殺過一回來。
說不定虞安歌的兵馬還在圍堵。
如此,兩面夾擊,那應蒼必然逃無可逃。
殷軍上下全都振起來,若能殺了應蒼,便是為國建功,何愁不能封侯拜相?
商清晏病弱的臉上瞬間帶著奕奕神采,心跳如鼓。
近了。
等殺了應蒼,便能見到虞安歌了!
前世的仇恨和憾,也能一并了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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