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盞在長椅坐了一晚,行李箱裏也沒什麽厚服,就這麽幹冷著。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站起來活了下僵的四肢,沿著湖邊的路往前。
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才找到尉琛的家。
同時間,尉琛也剛好帶著大福出來。
他看向宋問盞,打著招呼:“宋小姐,這麽早嗎。”
宋問盞艱難扯了下:“早。”
尉琛看臉似乎不太對,又見拎著個行李箱:“宋小姐這是……”
“沒什麽,麻煩你先把行車記錄儀給我吧,我一會兒還有點事。”
“那宋小姐稍等,我現在就去取。”
“謝謝。”
尉琛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我看宋小姐臉不太好,進去喝杯熱水吧。”
宋問盞現在覺渾都快僵了,求生的本能,遠遠蓋過了對大福的害怕,點了點頭:“好。”
進了尉琛家,一暖意襲來。
他讓答大福坐在地上不準,又走到餐桌前,給宋問盞倒了一杯水,視線在行李箱上掃過,卻沒有多問什麽,把水遞給宋問盞後,又道:“宋小姐坐一下,我去拿。”
宋問盞雙手捧著杯子:“謝謝。”
尉琛拽著大福上樓,可大福卻趴在地上,怎麽都不肯走。
宋問盞喝了一口水,哈著熱氣:“沒事,就讓它在這裏吧?”
“宋小姐不怕?”
宋問盞低頭笑了下:“有時候,人比它可怕多了。”
尉琛道:“行,我很快就下來。”
他上樓後,大福大概是知道宋問盞怕它,也沒有過來,就是趴在地上,遠遠看著,搖晃著尾。
宋問盞喝完杯子裏的水,也看著它。
看久了,覺得大福還可的。
沒過一會兒,尉琛下樓,他臂彎間還掛了一件服,同時給了宋問盞:“今天降溫了,宋小姐穿這麽薄容易冒,穿上吧。”
宋問盞確實要被冷死了,沒有拒絕,手接過:“謝謝。”
穿上尉琛的外套,又加上喝了熱水,宋問盞微不可聞的吐了一口氣,把存卡握在手心:“不打擾尉先生了,我先走了。”
尉琛看著走到了門邊,開口道:“我送宋小姐吧。”
宋問盞昨晚出來時沒有開車,那是商則寒的,又不是的。
停下腳步,想著這裏那麽大,走出去不知道得花多長時間。
宋問盞道:“那就麻煩了。”
“不客氣,宋小姐昨晚也送了我一程。”
尉琛拿著鑰匙:“走吧。”
宋問盞和他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
他們剛走到車前,就看到那輛悉的勞斯萊斯,從外麵的路上開過去。
隔著車窗,宋問盞看到了小荷包蛋那明晃晃的黃圓盤帽。
一晃而過。
“宋小姐,行李箱給我吧。”
宋問盞收回思緒:“噢,謝謝。”
……
勞斯萊斯上,商言言正雙手抱著前,噘的老高,和他爸爸賭著氣。
今天早上起來,他沒看見宋問盞,跑去房間也沒找到人,然後著急的跑去問他爸爸:“爸爸,姐姐昨晚是不是沒有回來,是不是被壞人待走了?”
商則寒淡淡看著他:“回來了。”
“可是姐姐……”
商則寒蹲在他麵前:“商言言,不是你媽媽,沒有義務在這裏陪著你。”
商言言看著他,大大的眼睛裏瞬間盈滿了淚水:“可是你答應過讓姐姐給我當媽媽的!”
“我說的是我會考慮,沒有說一定。”商則寒道,“而且,也不願意。”
商言言癟著:“你騙人,姐姐明明說很喜歡我的。”
“喜歡你,不代表就要給你當媽媽。”
商言言大概是從來沒有聽過這麽傷人的語言,頓時哭出了聲音,眼淚跟串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商則寒沒有安他,隻是等他哭完了才道:“下去吃飯,吃了飯我送你去學校。”
商言言哽咽著喊道:“我不去!我要姐姐送我去!”
商則寒起,聲音不帶毫溫度:“商言言,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不去,那你就別和我住一起,回老宅去跟你爺爺住。”
商言言短促的嗚咽了聲,瞬間哭的更傷心了。
商則寒轉,徑直下樓。
商言言一邊哭著,一邊走在他後。
這頓早飯,商言言吃的飽含委屈,眼淚鼻涕就沒有停過,要多傷心就有多傷心。
家裏的傭人也從來沒有見他們父子吵得這麽兇過,以往商言言哭,大多都是跟他爸爸撒撒,商則寒心好的時候,多半會同意他的要求,心一般,一個眼神掃過去,商言言就適可而止了。
傭人也不敢勸,隻是站在一旁,時不時幫商言言眼淚,鼻涕,再給他拍拍背,以防被嗆到。
吃完飯,商言言回房間拿書包時,看著宋問盞送給他的玩偶,抹了抹眼淚,告訴自己要堅強,他是一個小男子漢了,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商言言背上書包,戴上自己的小黃帽下了樓。
上車時,商則寒手來拎他的書包,商言言躲開了,自己悶悶的爬上了車。
商則寒沒說什麽,關上了車門,繞到了駕駛座旁。
一路上,父子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車的氣氛要多繃,就有多繃。
不過氣頭上的商言言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哭著鬧著要見得人,就站在不遠的地方。
但商則寒看到了。
他視線落在副駕駛的後視鏡上,看著宋問盞和那個男人從他家裏出來,看著上穿了那個男人的服。
商則寒收回目,神冷了幾分。
果然是一刻都等不了。
商則寒把商言言送到學校的時候,是校長來門口接的,年近六十的老校長溫和道:“今天言言的媽媽沒有來嗎。”
商言言憋著眼淚:“言言沒有媽媽!”
說完,就悶著腦袋往裏麵跑。
校長是個明白人,立即對商則寒道:“商先生放心,我會照顧好言言的。”
商則寒點了下頭,轉離開。
然而不到中午,學校就打來電話,商言言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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