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娘沒有親眼見證到桑桑先前對付燒夫婦時的強態度，在的印象里，桑桑聲音，脾氣，還有點面皮薄，就是個好說話的面團，沒想到，桑桑竟會用這樣的語氣與說話，一時都不愣住。

“你，你就不怕我真的去報？”

桑桑語氣不咸不淡，輕飄飄的。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有什麼好怕的？

反倒是你，如果書院知道你采買的時候吃了回扣，會不會直接把你攆走？”

此言一出，石大娘當即就變了臉。

桑桑見這番反應，心中頓時大定。

自己果然猜對了。

先前在自己這里采買鹵，每斤鹵自己都給優惠了幾文銅錢，從當時石大娘的一些反應和表現上，桑桑就約猜到會把那幾文銅錢昧下來。

但凡是采買的，手上多多都會有些不夠干凈的時候，只要數額不是很大，寬和的主人家多半不會真的真格。

鹿鳴書院的山長大人是寬和的子，一般況自然不會真的把發落了去。

但現在，正是書生們因鹵腸對石大娘遷怒不滿的時候，在這個當口上，再出貪墨了買鹵的銀子之事，書生們的憤怒只怕會被徹底點燃，到時候，這份差事能不能保得住可就不一定了！

石大娘原本氣勢洶洶，現在態度一下就發生了大轉變，滿臉都寫著心虛。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我何曾吃過什麼回扣？

算了算了，我看你也不容易，我大人有大量，那月銀我就不讓你賠了！”

說完，便像是后有鬼在攆似的，轉就走得飛快。

因著石大娘是書院里的廚娘，鬧事的又是書院里的書生，福嬸這才下留了幾分，沒有對破口大罵。

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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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得這般快，福嬸又不生出幾分后悔，沒有好好罵一場，還是覺得太虧了！

福嬸沖著石大娘的背影狠狠呸了一口。

“這個墻頭草！先前咱們給便宜的時候，笑得牙豁子都出來了，現在一有事就翻臉不認人！

還說大人有大量，不讓咱賠了，說得好像是真的大人有大量似的！實際上，還不是怕自己做的勾當被抖出來，真是會往自己臉上金！”

福嬸罵罵咧咧，桑桑則是默默地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經此一事，書院的這個大主顧也沒了，之后的鹵生意還能不能維系，還是個未知數呢。

做生意，果然沒有這般簡單。

福嬸見桑桑這番作，忙問，“怎麼這就收了？不賣了嗎？這還剩這麼多呢……”

桑桑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臉上重新出一抹笑來。

“反正現在也沒生意，咱們先去吃東西，吃完了再來擺也不遲。

若實在賣不完也沒事，正好我們大家有口福了。”

福嬸見桑桑還在笑，只覺得這就是強歡笑。

一邊在心里嘆氣，福嬸也一邊幫忙收拾起來。

剛收拾好，一個高大的壯漢就走到了們攤位的前。

桑桑看到這人，臉陡然變了，整個人下意識地連連朝后倒退幾步。

這，這人，這人是萬春樓的打手！

桑桑記得很清楚，那天跟

沈焰手的人便有他。

他來做什麼？難道，是來抓自己的？

可是，說好的一個月之約還沒到啊！那老鴇該不會反悔了吧！

桑桑下意識地將手放在自己的袖箭上，渾都豎起了戒備。

如果他敢來，自己就來真的，直接跟他拼命！

那人看到桑桑，明顯愣了一下。

接著，他開口問了一個讓桑桑很是錯愕的問題。

“鹵攤子在哪里？”

桑桑完全呆住，本沒回過神來。

福嬸聞言，眼睛登時一亮，立馬熱接話，“就是我們這兒，這位爺，你要買鹵嗎？有的，有的，我這就擺出來，讓你慢慢挑。”

這人雖生得人高馬大，但沈焰也是這樣的型，甚至氣勢比他還要冷上三分，是以福嬸面對他也半點都不怕。

因他是主上門的客人，福嬸對他反倒更添了許多熱。

那漢子也愣住了。

他沒想到，自己要找的鹵攤竟然是桑桑開的。

想到他們此前的過節，這漢子臉上不免出幾分異。

他輕咳一聲，“不必了，我都要了。”

此言一出，桑桑和福嬸都呆住了。

尤其是桑桑，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問題。

原來這個壯漢，不是來找自己麻煩的，而是來買鹵的？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

桑桑還在發愣的時候，福嬸已經麻利地把東西裝好，稱斤算錢，那壯漢也很干脆，直接就付了銀子，然后轉走了。

到這會兒，桑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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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相信，他是真的來買鹵的，方才是自己想多了。

桑桑頓時著心口，重重地松了口氣。

差點嚇死了。

若鬧事的是沈大柱，抑或燒夫婦之流，桑桑還有把握能應付一二。

但若是萬春樓的打手，便是十個也應付不來啊。

福嬸方才還愁云慘淡，這會兒已經喜笑開了起來。

“桑桑，你瞧，咱們又把鹵賣完了！沒了那鹿鳴書院，咱們也還會有別的主顧！只要你的手藝好，東西就不愁賣！”

桑桑也回過神來，面上出幾分笑意。

不管買主是誰，只要把東西賣出去了，這就是天大的好事。

福嬸把銀子給桑桑，一邊還不住犯嘀咕，“不知道那人是誰，出手竟然這般大方，價都沒還，可真是不差錢。”

桑桑幽幽接話，“他是萬春樓的打手。”

福嬸……

桑桑“當初便是他帶人看守的我。”

福嬸……

臉上的喜頓時一收，轉而籠上了一抹略微惱怒的神。

“原來是萬春樓的鱉孫，早知道如此，方才就應該多收些他的銀子！趕明兒他再來，我不賣給他！”

桑桑聞言，又有些哭笑不得起來。

“那不，他銀子給得足，咱們自然要賣，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銀子過不去不是。

若是萬春樓的采買也來咱這買鹵菜，我還更加求之不得呢！這樣咱不是又有大主顧了？”

桑桑本也只是隨口一說，但話一說完，自己就愣住了。

咦？好像找到財富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