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你有沒有過我?
朝他走過去,著腳踩進雪地裏,提了提擺緩緩蹲下,問他,“現在信了?你還沒見過你親生母親的模樣吧,要不我拿張照片給你看看?”
“不是,我不是兒子……”
檀硯絕搖頭,撐在積雪中的手發抖不止。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見到的都是阮南書的好、阮南書的悲、阮南書的、阮南書的恨……
他理解所有撕心裂肺的痛,縱容所有麵目全非的猙獰,因為在人人針對的檀家,在檀天森不歸的南園,隻有們母子相依為命、互相取暖。
所以,他怎麽會不是阮南書的兒子,們已經做了二十六年的母子!
“聽說程南思那時候患重病,本來可以打胎治療,但還是選擇生下來,說與其自己治療後短暫而勉強地活幾年,不如讓孩子來看看這個世界。”
“……”
檀硯絕倒在那裏聽著口齒清晰的每個字,眼睛裏隻剩下,控製不了地不停幹嘔。
阮南書蹲在那裏笑著道,“但我覺得這個聽說是假的,這個世界有什麽好看?糖果紙包裝下的一堆醃臢爛貨罷了,一定是以為隻要生下檀家的孩子,就能得到上流社會獨有的治療,搏一把徹底痊愈,你說對吧?”
“……”
檀硯絕嘔得更加厲害,額角的青筋猙獰跳。
“可惜,老頭子要孩子不要,檀天森本鬥不過,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連看都沒看到你一眼,你就被送到我這邊。”
阮南書欣賞地看著檀硯絕這副模樣,指尖輕輕刮過他和檀天森相似的麵容,“我還聽說,直到死的時候一直念著你,一句一句寶寶連護士都聽心碎了……”
“……”
“死的時候一定很不甘心吧?一條臍帶連接的母子,卻從生到死彼此都沒見過一麵,嫁進檀家的夢完全破碎,也不知道最後是不是瞑……”
“那你呢?”
檀硯絕抬起眼看,在眼底,一字一字問道,“你有沒有過我?”
他病中日夜不眠的影;他讀書時安靜的陪伴;爭財產時擋在他麵前扛下一切的背影……都是假的?
“……”
沒想到自己說了這麽多,檀硯絕不問檀天森和程南思,卻問出這麽一句,阮南書一時怔在那裏,寒冽的雪落在上,讓冷得麻木僵。
定定地看著他眼底的紅,看了好久,諷刺地笑出聲來,“你?原來你在乎這個嗎?”
“……”
“檀硯絕,你還沒發覺嗎,誰在真的你啊?”
阮南書笑著道,“程南思你嗎?談個談婚外還執迷不悟,把你生在這堆是是非非裏,是你嗎?”
“……”
“檀天森你嗎?他上說著要盡父親的責任,可是每次一吵架,他就隻會甩手走人,去療愈他的傷,把你扔給我……”
阮南書道,“還有老頭子,他後來親手教導你,幫你在檀家立威立勢,你以為他就是真的你嗎?”
“……”
“我本來不準備這麽早攤牌,因為我還要借你的勢把檀、阮兩家的人折磨個夠,折磨到所有人都陪著我一起半死不活後,我再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你,你是我報複計劃的最後一步。”
阮南書有些惋惜地道,“可老頭子多明啊,我當初早早送出去的孩子居然被他找到了,他拿這個孩子要挾我,讓我趁著裴以期逃離的時候,好好給你上一課。”
“……”
檀硯絕終於明白老爺子他賭不贏是什麽意思了,他死死盯著眼前的人,蒼白的臉都在戰栗。
“沒辦法,小倫才是我的親生兒子,我不能不顧他。”阮南書說著幽幽地看他一眼,“至於你,我阮南書……從、未、、過。”
“……”
檀硯絕撐著冰雪想起來,上傳來的劇痛讓他起不了。
“不止不,我還恨你,每次一見到你,我就想到檀天森和程南思帶給了我什麽,檀家、阮家帶給了我什麽。”
阮南書說道,“我真是想把他們每一個都千刀萬剮,可我反抗不了兩個家族,我也求不來檀天森的,我隻能一日日在這種絕中消磨。”
“……”
“也許我早該死了,可又幸好,你太好用了。”
阮南書注視著他通紅的雙眼道,“最初你是我想讓檀天森收心的工,我對你好都是做給他看的,好到他都覺得我對你一個稚子至是真心的。”
“……”
“後來,你了我平複怨恨的容,每次誰惹我,我不高興了,我就拿你出氣。”
說到這裏,阮南書語氣變得興起來,“老頭子和檀天森都以為你是程南思重病所生,先天有缺才會免疫力特別差,沒一個發現……我讓你吃過多次的安眠藥、咳嗽藥水……”
“……”
“你每次病懨懨倒在我懷裏的時候,我真是特別痛快,我報複不了檀天森,可我卻能讓他的兒子日日罪。”
阮南書興致地說道,“再後來我得靠你在檀家去爭去搶,讓我恢複自由,我就沒在你的餐食中手腳了,你是不是還覺得是自己長大了,所以抵抗力增加了,嗯?哈哈哈哈……”
阮南書笑得十分開懷,雪落在烏黑的發上、單薄的上,得像個異世的妖。
檀硯絕看著的笑,薄在栗,眼中凝結的越來越濃。
下一秒,他朝撲了過去,單手狠狠掐住的脖子,咬著牙低吼出來,“你憑什麽恨我?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
阮南書跌坐在冰冷的積雪裏,脖子被扼住,麗的麵孔上掠過一慌。
“從小到大,你要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做了,你要我聽的話我每一句都聽了。”
漫天大雪中,他喊得歇斯底裏,間溢出一抹鮮,“我為你把都舍了!我連都舍了!”
現在卻來告訴他,假的,全是假的。
他甚至不是的兒子,他一直在為的仇恨報複拚命,為了的恨,他把裴以期扔在冰天雪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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