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媽媽。”蕭瓊音看到教坊司的媽媽,頓時站直了。
隻掃了一眼溫迎他們,又立馬收回了視線。
月媽媽說:“玉你現在正好沒事,快來陪陪這幾位貴客。”
“好。”蕭瓊音笑著應下了。
齊天恒卻皺起眉拒絕:“不用了,我們……”
“如此正好,我早就聽說過教坊司的子,琴棋書畫都會。反正我們要等新月姑娘,表哥不如讓玉姑娘給我們彈一會兒琴?”
溫迎這話是看著齊天恒說的,齊天恒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於是沒有反駁了。
蕭瓊音聽到這話,也沒什麽反應,和月媽媽一起引著他們進了雅間。
月媽媽很快離開,蕭瓊音抱著琴坐在了屋中椅子上,抬起頭問:“公子想聽什麽?”
溫迎眼神複雜:“彈你會的便好。”
蕭瓊音點了點頭,信手撥了一首曲子。
一首很和的曲子,應和上教坊司裏無不在的花香,無端生出一靡靡之音來。
溫迎盯著蕭瓊音,蕭瓊音卻麵如常,靜靜彈完一首曲子。
放下琴,看向溫迎。
溫迎易了容,蕭瓊音認不出來。
溫迎神複雜,雖然陛下對蕭家網開一麵,但流放的流放,充的充,蕭家所有適齡眷都充了教坊司。
世家出的大家小姐,到如今教坊司裏的樂,也隻才短短過了幾個月。
而蕭瓊音以前是什麽樣的子,溫迎太清楚了。
跋扈張揚,驕縱任,一個完全被家族慣壞了的子。
一朝落教坊司,溫迎想過蕭瓊音不會樂意,必定會吃些苦。但現在無法將眼前這個平和的蕭瓊音,跟以前的蕭瓊音畫上等號。
“公子?”蕭瓊音回了出神的溫迎,齊天恒也看著。
溫迎回神後道:“你再隨便彈兩首吧。”
“好。”蕭瓊音點了點頭,再次撥琴音。
齊天恒小聲問:“你認識?”
“嗯,蕭家大小姐你不認識?”溫迎看向他。
齊天恒看了看蕭瓊音,詫異道:“這倒是沒認出來。”
以前的蕭瓊音高高在上,而他又隻是齊家一個不起眼的三爺,隻憑遠遠見過的幾麵,齊天恒也沒想起來也正常。
溫迎隻是一時慨,蕭家的事是蕭家自己人種的果,蕭瓊音落到這個地步,也隻能怪他們蕭家自己人。
蕭瓊音又彈了幾首曲子,齊天恒卻坐不住了,在屋裏走來走去。
他咬著牙甚至想衝過去,將那新月姑娘帶過來。
溫迎道:“你若是現在衝過去,將事鬧大了,你想做的事就做不了了。”
齊天恒也知道這個道理,隻能咬牙等著。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他們這間雅間的屋門才被推開了。
“晗。”齊天恒上前一步。
溫迎看向齊天恒心心念念的人,但出乎溫迎的意料,樂晗卻是一個麵相很清冷的子。
齊天恒緒激,神始終淡淡。
樂晗冷淡地說:“三公子,我新月,三公子別錯了名字。”
齊天恒笑著說:“我還是喜歡你之前的名字。”
樂晗忽然拔高了聲音,很冷地說:“三公子,我新月,是教坊司裏的一名舞,請三公子準了我的名字。”
齊天恒怔然,無奈道:“我知道,新月,我你新月行了吧。”
樂晗沒理他,而是看向溫迎他們。
一理袖子,很冷淡地說:“三公子和貴客想看什麽舞?”
“我們今日來找你,不是為了看你跳舞的。”齊天恒說。
“來教坊司找人,不是為了尋歡作樂,還能為了什麽?三公子不想看我跳舞,是想做別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晗……新月,新月我們坐下來好好聊聊,好不好?”
樂晗一扯角,道:“三公子是貴客,貴客說什麽,新月自然都是聽的。”
齊天恒無奈,轉頭對蕭瓊音說:“不用彈了,你下去吧。”
蕭瓊音起,抱著古琴彎腰行禮,告辭離開了。
溫迎看向樂晗,樂晗容貌俏麗,仔細看眉眼間跟二嬸有三四分相像,跟溫嘉也有兩分相像。
但即使如此,溫迎也沒有開口。
溫迎是來勸說的,卻不是來別人冷臉的。齊天恒可以對樂晗的冷臉無所謂,甚至討好上趕著,但沒必要。
齊天恒給介紹道:“新月,這是溫迎,溫家大小姐。”
樂晗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了,直直地盯著溫迎,目不轉睛。
溫迎神淡淡,喝著茶不為所。
樂晗忽然開口問:“我二姐在你們溫家?”
溫迎道:“如果你說的是二嬸的話,確實在府上。”
“你們溫家沒休了?嗬,教坊司出去的人,就算嫁人生子也幹淨不了。”
“晗。”齊天恒聽不得這話,“你是什麽樣的人,跟你在不在教坊司有什麽關係?!”
“當初溫家二老爺來贖我二姐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樂晗瞥了齊天恒一眼,冷笑,“後來我二姐生子,他卻說不是他的孩子。不過是看我們從教坊司出來的,故意作賤而已!”
齊天恒臉一白,想解釋卻不知道怎麽解釋。
有些話他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每次在樂晗麵前他都很無力。
溫迎放下了茶杯,杯底在桌麵輕磕了一聲。掀起眼,沉聲說:“新月姑娘,不管二嬸以前跟你是什麽關係,但現在是我溫家人。溫嘉也是我弟弟,他們都跟教坊司沒有任何關係。”
樂晗一怔,隨後沉默了下來。
溫迎不知道在想什麽,但看樂晗的樣子可不像是願意被贖的。
一時屋裏沉寂了下來。
樂晗擰著眉頭似乎在想著什麽,齊天恒一直擔憂地看著樂晗。
溫迎道:“二嬸如今在我們溫家過的很好,溫嘉也開始習武讀書了。隻要我們溫家還在,他們便會安然無恙。”
“新月姑娘若是不信,有機會可以自己來看看。”
“今日我來見新月姑娘,是因為三表哥的請求。三表哥的心意,新月姑娘想必明白。”
“教坊司是一個天,外麵又是另一個天,至於外麵的天是亮的,還是暗的,新月姑娘不親自來看看又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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